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献给我亲爱的陌生人们:老人们、年轻人们、先生们、妇女们,献给我亲爱的亲人们:我亲爱的尊敬的的父亲、母亲,我那与我老死不相往来的妹妹、姐姐,在场所有的人们,也献给这个叫人无语的世界:一别多日久违了。唉,或许你们会感到好奇,我究竟是什么存在,竟然要在开头讲上这样一段无关紧要啰哩巴嗦的开场白:嘶……问到点上了。硬要说的话,其实本没有理由。
说起来,自开天辟地以来,我在马路边就没有停下来我那悲剧的探索精神。我捡起一个瓶子,仔细观察它。那瓶子大敞开口,里头飘出来馊臭了的啤酒味。我讨厌这个味道,因为满大街都是这种感觉。还好我只是在此处说道,而不是将它作为一部小说发表出去,要是发表出去,都不知道要被人骂成什么样子。我敲了一下那瓶子,金属独特的闷响传入我的耳朵里,刺得我耳膜疼。真是自讨没趣,我将那瓶子扔掉,继续向前走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在刚刚,我注意到一个男人路过我,我记得那男人似乎是干神职的,是个开导者。是的,如您所听,很多人都将主的使者称为“开导者”,说出来搞笑,您知道咱们人类的痛苦来自于精神深处,所以那些“开导”者究竟有没有开导成功似乎已经不必多言,该痛苦的还是痛苦,该快乐的早就快乐了,还需要开导才会快乐吗?事实上,就连他们自己都知道此事。人类,毫无疑问,能拯救自己的唯有自己,我深谙这个道理。
说回到这个瓶子。根据现有的所谓科学知识,事实上,现阶段最可信,最具有可信度的,就是所谓“科学”,据说,现在这个东西传入东方,被叫作“赛先生”,有趣,实在有趣,在我看来,科学的出现(早先的人们就已经在应用这门学问,只是还没有被叫作这个名字罢了)代表了思想的崛起,人生的启蒙,也根据那群科学家们的话(鬼知道我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话语),可知这个瓶子是由分子构成,而分子又是由原子构成,原子又是由中子、离子、质子组成,再往下,还能分(这已经不是这个瓶子是由什么构成的问题了)。嗐,那就再往下想一想吧,既然这种物质在物理层面上存在,那有没有最小的存在呢?我以为没有,毕竟我不清楚,但是如果有的话呢?欸,我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词语,要不就叫它“天堂微粒”,如何?我们姑且将这种莫须有的存在命名,不,设定(据说是一种新式的小说写法,人们管那种小说叫‘设定系’,又或者,不,这种小说的根本是‘幻想类’)为“天堂微粒”,继续往下探索,又是由什么构成了“天堂微粒”呢?结果我发现,这种东西可以无限分裂,分到一个不可控的地步,那就是这个微粒已经(不能确保)空间概念上的存在了(不对,这样就成为一种很奇怪的悖论)。还有一个悖论,那就是既然“天堂微粒”已经是最小的了,那组成“天堂微粒”的更小的粒子存不存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在思考这样的问题,然,我得不出答案。哦,瓶子不就是瓶子,它不就只是作为瓶子而存在吗?瓶子就只是瓶子而已。继续寻找、分裂下去有什么意义?这样难道不就变成虚无了吗?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的。我想,此刻的我大概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吧,嗐,明明是个瞎晃悠的社会闲杂人等还在这思考些高大上的问题,我这不自讨苦吃吗?我对我自己感到无话可说。
你瞧,我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就是在这种充满奇怪欲望的探索精神之下诞生的。唉,既然都说到探索精神了,那不妨以我这个自诩为疯子的人说道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刚刚说到哪里来着。哦,对了,探索精神。难道说探索就只是单纯的探索的欲望加上探索的实践所结合起来的存在吗?那毫无疑问肯定不是的,重点是你要探索的是什么。我曾经探索过所谓的“存在与虚无”的意义。注意,我这里说的是“存在与虚无”之本身,但是我在那之后思考的东西却变成:这个存在(你或许可以将其概括为一件物品,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抽象的心理状态)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作为一个个体,它可以是任何物,比如石头,甚至是干屎橛也可以,也可以是一种物理状态)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这里需要加一条,你可以将其理解为这里的‘我’为观察世界的主体,比方说:名为艾萨克·斯蒂芬·艾伯特的我,作为一个视角,是的,我想可以称这个我为一个‘视角’)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个世界(它固然存在,可是——)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毫无疑问,世界是固然存在的。至少在我出生之前,世界就已经存在在这里了。我认为这是一件极其客观的事情,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默认的事情。我们生活在世界当中,世界提供给我们所需求的生活物资,一切看起来理顺成章却又没有直接的关联,在我看来这是非常奇怪的,因为我们没有必要去侍奉这个世界,而能够直接从世界当中收获我们想要的成果,这就开始奇怪了。当然,这还没有结束,世界既然已经客观存在在那里了,为什么还要“我”,这个主观存在的视角来探索这个世界呢?难道说我所做的一些关于探索的事情都是虚无的,都是无意义,那些是既已存在,再发现为何还会有成就感,那种喜悦从何而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悲剧的探索精神啊,铿铿铿铿、铿铿铿、铿铿、铿:存在与虚无啊,我果然还是不适合思考这类问题啊,果然是悲剧的探索精神。
大街是人头攒动的,西装革履的富豪们摩肩接踵,倒是显得我这种小人少的可怜了。这是什么很好的社会吗?丝毫不是的,相反,你看这些人是怎么西装革履?都很简单,他们经过努力的结果(当然,我认同这种努力,但——),也就是说,要想西装革履,你就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努力与努力叠加在一起就是多倍的努力,说起来好笑,就连努力的人都不一定能够穿上西装(他们甚至和我一样,流浪街头)。所以,我看着他们那黑眼圈与泛黄的精气神,我突然发现,我这样的闲散人等似乎比他们要过得幸福(我更加自由,却也不坏了法律)。当然,要是他们认为钱是幸福,穿上西装出人头地是幸福的话,这些话当我没说,当然我也认同,他们的经济状态也足以支撑他们达到那种状态了(或许你说我那么窝囊,你为什么不去努力呢?你说呢?虽然我没有能力对努力的人表示否定,但是,我对这种过分努力的现象可谓是相当排斥,或许我可以说,他们被‘过分的努力’洗了脑)。思来想去,我只能以一句“这或许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吧”作为我对他们的看法,当然像我这样的流浪汉,你也可以发出“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吧”的看法,但是这还真是我自己的选择,当然,这已经没有任何好说的了。
街上是人头攒动的,那些人各奔东西来到了自己应该到的地方:餐厅华丽的(富丽堂皇的,冠冕堂皇的)装饰灯浮夸地闪烁着无聊的金光,简直就像是金库,要不是里面的人在吃东西,谁不会怀疑一句,这是不是到了某某收藏金子的收藏家的收藏库了?办公室那些人在努力地倍加努力地倍加努力地被老板催着干活交方案,说起来,我看他们已经累得焦头烂额,挎一挎头皮,那头发是蹭蹭蹭往下掉,他们没有焦虑过他们的头发吗?我想是根本没时间焦虑了,下一份议程与方案的难题还没有开始焦虑就接踵而至铺天盖地了;下班了该回家了。家!不,根本没有时间回家,因为他们忙于交际,三过家门而不入,晚上十一点甚至还被老板按在办公桌上辛勤加班,每次出公司不是在前往应酬酒席就是在去往商业会场进行商谈要事,家是回不了的,公司到是去得了,家是什么?钱得拿。想到这个,我就觉得有些荒谬,不过无所谓了,毕竟与我无关了。天空的蓝色掺了点灰,那是工厂排泄的浓烟,若有若无的刺鼻臭气环绕在人们四周,他们在意吗?我不太清楚。
说回我自己吧,刚刚好想一直在用一种极度富有感情的角度来观察这个世界,以至于我成了一个摄像头,现在就来说说我这个摄像头吧。其实刚刚似乎很巧妙地回答了我刚刚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现在在想,“我”存在的意义应该就是我给这个世界染上了感情的色彩吧。这个世界的色彩是物理的,但是感情却是多变的,因此,因感情的变化而看到的色彩也在悄无声息地变化着。一切都是因为“我”。一切都是在既定的轨道上运行,犹如那个不明不白的循环,但是,情感的起伏却给这个循环带上了不一样的色彩。不管好与坏,不管开心与难过,不管存在与虚无,对于我而言,那太遥远了,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我,艾萨克·斯蒂芬·艾伯特,一介流浪汉,曾经探索过“存在与虚无”、探索过“探索的感情”,现在就要得出自己的想法了,想一想,我先前的虚无的想法,先前一个小小的铁塑料啤酒瓶而引发的奇怪的思维展开,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老人们,年轻人们,还有我尊敬的父亲、母亲、那与我老死不相往来的妹妹、姐姐,想必你们已经想到我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没错,意义的存在是由“我”赋予的,没错,你们都想到了吗?赋予,主赐给我们赋予与思考的权能,不就在告诉我们,我们就是自己的主吗?是的,我们是自己的主,人生只有自己才能驾驭,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每天都缩在办公室里,盯着那个零件方案,去搞自己想搞的事情吧,放过自己,还给自己自由,给自己行动的意愿而不是给自己想法的束缚。你们把自己捆绑得太紧而下意识地排斥松弛的存在,这是社会的通病啊。
作者写这章真得很痛苦,有种歇斯底里使劲浑身解数的感觉,癫癫的,不过还好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感谢大家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