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璃月仿若被施了魔咒,静静躺于那床榻之上,恰似陷入了一场漫无尽头的幽梦,周身尽是静谧,死寂仿若一层轻纱,将她密密笼罩。
若不是鼻尖那细微得仿若游丝、轻轻颤悠的呼吸,乍然望去,真个会让人错认她已赴了那黄泉碧落,彻底与这凡尘俗世作别,香魂渺渺,再无踪迹。
她那面庞,恰似霜雪严裹的寒梅,不见一丝血色,透着彻骨冰冷与苍然,往昔灵动水润、仿若含露娇花般的双唇。
如今干裂起皮,微微张开,恰似欲语还休,无声地吐露着满心痛苦与不甘,几缕发丝凌乱披散在枕边,愈发衬得她形容憔悴,瘦骨伶仃,恰似秋风里残败的花枝。
陆沉怜守在一旁,双眼仿若两团燃得正旺、灼人眼眸的炭火,通红透亮,血丝满布。
那是多日来目不交睫、满心焦灼的明证。眼睁睁瞧着师妹如木雕泥塑般,毫无苏醒之兆,这求医问药之路。
恰似荆棘丛生,四处碰壁,撞得个头破血流,可他兀自不死心,仿若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央请了宗门里那位德高望重、素有“医仙”之名的老大夫前来。
那老大夫身形佝偻,脚步蹒跚,颤颤巍巍地挪至床榻之前,伸/出枯枝般瘦骨嶙峋、满是褶皱纹路的手,轻轻搭在凤璃月纤细腕间,而后微阖双目,屏气凝神,细细把起脉来。
周遭静谧得只剩众人轻微呼吸之声,良久,老大夫才缓缓睁开眼眸,浑浊双目满是无奈与惋惜,轻轻摇头。
发出一声长叹,那声音仿若老旧风箱拉动,沙哑低沉,恰似一记闷雷,重重砸在陆沉怜心窝之上。
砸得他满心悲戚,眼眶瞬间泛红,泪水恰似决堤之水,几欲夺眶而出。
陆沉怜眉头恰似被绳索紧拧,眉心处深深挤出个“川”字,忧心似焚,喃喃低语道:
“怎会这般景况呢?她可是……”
话犹未了,一直立在身后、满心焦躁如热锅蚂蚁的萧戟,仿若被点着的火药桶,刹那间“炸了神色”。
双眼圆睁,恰似铜铃,额上青筋暴起,蜿蜒似蚓,也顾不得礼数,全然不顾一切地插话道:
“怎可能缺了魂!定是诊差了,平日里那般疑难杂症,您老皆能手到擒来,药到病除,缘何到了我小师妹这儿,便这般轻易断下断言,莫不是敷衍塞责、草率了事!”
言罢,双手在空中挥舞比划,情绪已然如脱缰野马,彻底失控。
正说着,萧戟仿若如梦初醒,慌慌张张转身,大步冲向桌案,伸手便要去拿那茶壶倒水,可双手恰似筛糠。
抖个不停,那茶壶在他手中左摇右晃,拿捏不稳,“哐当”一声,与茶杯狠狠碰撞,茶水四溅,可双手恰似筛糠,抖个不停,那茶壶在他手中左摇右晃。
拿捏不稳,“哐当”一声,与茶杯狠狠碰撞,茶水四溅,仿若一场小型雨幕,诸多水渍直泼洒在陆沉怜身上。
陆沉怜被这突如其来的凉意激得打了个寒噤,浑身一哆嗦,垂眸看着被打湿的衣衫,眉头皱得愈发紧了,恰似拧成了麻花。
萧戟见此,更是慌了手脚,忙不迭地放下茶壶茶杯,一张脸涨得通红。
恰似熟透的番茄,急得舌头都似打了结,语无伦次道:
“师姐,我……我实非有意为之,皆因心焦意乱,失了分寸,您……您大人大量,可别恼了,您且喝口水润润喉,我这便再给您倒一杯。”
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扯旁侧布巾,意欲帮陆沉怜擦拭,可那手伸到半途,又怕弄疼对方,生生僵在空中。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场面一时乱作一团,仿若集市闹哄哄却又没个章程,唯有凤璃月,依旧毫无动静地躺在那儿。
沉睡在那不知何时方能苏醒的迷梦之中,仿若尘世纷扰,皆与她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