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早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严浩翔先醒来,轻轻拨开贺峻霖额前的碎发。这半年来,贺峻霖的睡眠质量明显改善,不再半夜惊醒,也不再压抑啜泣。
床头柜上摆着两个相框——左边是他们年会跳舞的照片,右边是上周在志强研究中心门前的合影。严浩翔拿起第三个空相框,将一张纸条小心地放进去:"结婚一周年快乐。"
纸条背面是贺峻霖的笔迹:"合约终止,爱继续。"
浴室水声停了,贺峻霖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严浩翔手里的相框,挑眉:"偷看我东西?"
"正大光明看的。"严浩翔拉过他,接过毛巾帮忙擦头发,"今天怎么安排?"
"上午去福利院,下午..."贺峻霖顿了顿,"有个惊喜给你。"
福利院新来了几个孩子,看到贺峻霖就围上来叫"贺哥哥"。严浩翔站在一旁,看着贺峻霖耐心地教一个小女孩拼乐高,阳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严哥哥吃醋了?"院长打趣道。
严浩翔摇头:"只是觉得...他很适合当父亲。"
这句话脱口而出,却让他自己都愣住了。回去的路上,严浩翔一直心不在焉,直到贺峻霖把车停在一栋陌生别墅前。
"这是?"
"惊喜。"贺峻霖掏出钥匙,"我买的。"
别墅不大但很温馨,后院种满了玫瑰。贺峻霖带严浩翔参观每个房间,最后停在一间朝阳的卧室前:"这间...留给以后的孩子。"
严浩翔的心脏漏跳一拍:"你..."
"我问过医生了。"贺峻霖的耳尖泛红,"基因检测阳性不代表不能生育,只是需要更谨慎...如果你想要..."
严浩翔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吻如雨点般落在他的发间、额头、鼻尖:"我想要。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因为..."严浩翔捧起他的脸,"我想先和你过几年二人世界。"
贺峻霖眼中闪过一丝柔软:"贪心。"
"彼此彼此。"
他们在新家的厨房做了第一顿饭。严浩翔负责切菜,贺峻霖掌勺,配合得像是合作了半辈子。饭后,两人坐在后院看星星,贺峻霖突然说:"我辞职了。"
"什么?"严浩翔差点打翻红酒。
"专心经营志强研究中心。"贺峻霖望向远处,"我想完成父亲未竟的研究...那种电池其实有改良方案..."
严浩翔安静地听着他描述技术细节,突然意识到——这才是真正的贺峻霖,不是商场上的贺副总,不是联姻中的贺少爷,而是一个眼里有光的科学家。
"我支持你。"他握住贺峻霖的手,"需要投资吗?"
贺峻霖笑着摇头:"用我爸的专利费就够了。"他顿了顿,"不过...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说。"
"每周三..."贺峻霖的声音轻了下来,"能继续陪我去复诊吗?"
严浩翔心头一热。他知道贺峻霖的抑郁症已经临床治愈,复诊间隔也拉长到三个月一次。这个请求,与其说是需要陪伴,不如说是...
"想见我直说。"严浩翔得意地笑。
贺峻霖踢了他一脚:"自恋狂。"
星光下,两人手指上的婚戒熠熠生辉。严浩翔想起一年前那个冰冷的新婚夜,谁能想到他们会走到今天?
"对了,"贺峻霖突然起身,"还有个东西给你。"
他跑进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严浩翔打开,里面是一对古朴的玉坠。
"我妈给的。"贺峻霖解释道,"外婆传下来的。一个给我,一个给..."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给爱人。"
严浩翔小心地取出玉坠,在月光下细细端详。玉质温润,雕刻着繁复的缠枝纹。他突然发现两个玉坠背面各有一个小字——"永"和"恒"。
"我帮你戴。"严浩翔拿起刻着"永"字的玉坠,绕过贺峻霖的脖颈。
贺峻霖低头配合,发丝扫过严浩翔的手背,痒痒的。戴好后,贺峻霖拿起另一枚:"该你了。"
玉坠贴在胸口,微凉渐渐变得温热。严浩翔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这两个字..."
"嗯?"
"是不是应该'永'字给我?"严浩翔指着贺峻霖胸前的玉坠,"你名字里有'霖','永霖'比较顺口..."
贺峻霖翻了个白眼:"严浩翔,你连这个都要争?"
"不是争,是..."
贺峻霖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嘴。分开时,两人胸前的玉坠轻轻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贺峻霖轻笑,"它们在说'永恒'。"
一年前的合约婚姻,如今变成了永恒的承诺。严浩翔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成功的商业决策——用一纸合约,换来了整个余生。
夜深了,贺峻霖在严浩翔怀里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轻轻吻了他的额头,然后是极轻的耳语:
"永霖...永远属于严浩翔的贺峻霖..."
他想反驳这个名字太土,但睡意如潮水般涌来。在坠入梦乡前,他模糊地想——永远就永远吧,反正合约已经终止,而爱,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