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ire4.

我妈妈是位心理咨询师，小时候我经常在她的书房坐在小毯子上看她工作。书房的书架上有很多心理学相关的书，后来大一点可以认字了我就会看些书打发时间。

弗洛伊德有句话我记了很久。

“未被表达的情绪永远都不会消失。它们只是被活埋了，有朝一日会以更丑恶的方式爆发出来。”

我自认为这句话并无道理，直到我18岁生日。

妈妈依旧忙到没时间回家，可以陪我过生日的人依旧只有左航，我没有很失落，即使这是我的18岁。

左航舒安，生日快乐

我托着脸看左航把蜡烛点燃，他把灯关了，暖色的火光衬的左航格外漂亮，眼睛亮晶晶的含着笑意催促我快点许愿。

神明，如果许愿真的有用，可不可以让我永远拥有这一刻。

吹完蜡烛我拿起刀准备切蛋糕。

左航舒安

我听到左航叫我。

左航我要出国了

我切蛋糕的手顿住，似乎听到什么断掉的声音。我故作轻松地眨眨眼睛。

程安去多久啊

左航大概率不回来了

眼泪滴落进白色的奶油里，我慌忙擦干眼睛把那块蛋糕放到盘子上塞了一大口，眼泪却越擦越多，甜腻的奶油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咽不下去，只能混着滑到嘴边的泪水胡乱就着饮料吞下去。

程安不走可以吗

我攥紧自己的裙子，提出了一个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

程安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可以给他的筹码只有这个。

好讨厌，怎么可以在别人过生日的时候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左航陪我shang chuang

左航撑着头用指腹擦去我嘴角的奶油。

我忽然无言，许久，笑出声。

程安左航，你真混蛋

左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左航随你舒安，我不喜欢强迫别人

跟在左航身边这么多年，他字间的潜台词我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程安先吃蛋糕好吗，今天我生日...

我哀求般切了一块蛋糕递给左航，他没有接，扣住我的手把剩下的话堵在嘴里。

不同于上一次的血腥味，这一次唇齿间充斥着甜甜的奶油香。舌尖轻巧地划过每一处最后缠绕在一起，另一只手绕到身后轻松拉下裙子拉链。我感受到衣服滑落慌忙想推开左航却被他直接压在桌子上。

左航蛋糕吃完，该到正餐了

故意似得，左航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全部打在耳朵里，我蜷起的手指被他撑开压在手下。

一夜旖旎。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阴暗面能够驱使他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情，直到我真正身处其中。

看着我身边仍在熟睡的左航，压抑在心底多年的病态情感仿佛终于找到宣泄口般彻底爆发。

左航，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该轻看我。

在左航身边这么多年从善如流地处理他留下的烂摊子时他就知道我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但是左航，你怎么敢低估我的爱呢。

“未被表达的情绪永远都不会消失。它们只是被活埋了，有朝一日会以更丑恶的方式爆发出来。”

蛋糕被我下了药，提前吃下解药的我并不会被影响，但左航要多睡一会儿啦。

程安左航，你知道为什么我心甘情愿只和你当朋友吗

程安我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这也是为什么我小时候经常被寄养在你家的原因

程安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不堪的东西

程安嘴上说着多爱彼此甚至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却还是会因为随意一点事情就分开

程安只有朋友才会一直陪着对方

程安但是......

我的目光飘忽不定，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却又不知从何找起。

程安左航，为什么朋友也要分开呢

我的手指轻轻划过左航的眼睛，缓缓向下最后停在了他的脖颈处。

白皙纤细仿佛一用力就会被折断。双手慢慢收紧，左航平稳的呼吸变得紊乱，突然手腕被抓住，我抬起头左航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地看着我。

左航舒安

因为缺氧左航的声音有些沙哑。

左航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左航面容苍白，却漾起淡雅温和的笑意，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恼怒。

我的手僵住，药效还没过，即使左航已经醒了但身体还是没法完全行动，他是认真的，他知道我想杀了他，却选择了纵容。

程安为什么呢左航

我怔怔地凝视着左航，眼泪续满眼眶又接连不断的滴落碎裂。

我下不去手，我没办法看着左航的眼睛慢慢失焦最后窒息而死。

即使是死在我手里。

程安对不起，对不起

我抓着左航的手嚎啕大哭。

程安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我哭的语无伦次，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手指，虔诚地仿佛一位信徒。

左航舒安，乖孩子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不然我不会错过左航眼里一闪而过的贪恋。

这就对了，小狗要乖乖的一生只臣服于一位主人。

不允许有任何背叛的心思，即使被抛弃也要爬回去，直到死都不能离开主人。

左航“舒安，你只能是我的信徒

怀中的女孩已经沉沉地睡去，手里还紧紧攥着左航的衣服，眉头紧锁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伊甸园里的毒蛇缠住，也不知道自己信仰的神明洁白的衣袍下又是怎样阴暗的欲望。

我对神明产生了不该有的幻想。

甘愿受他蛊惑。

成为欲望的信徒。

——Desire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