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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花传:未落

当那几枚碎银出现在眼前时,婆娘的眼中瞬间泛起了异样的光芒。她谨慎地拿起一枚放入口中轻咬,确认其成色之后,脸上绽放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哈哈哈哈!真的是银子啊!要发财了,要发财了……”她像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反复呢喃着这句话,声音中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颤抖。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沫,随后便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精美簪子插在发髻之上,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真是罕见的好东西啊……得用多少金银才能打造出这样的物件……”她低声惊叹着,言语间满是对财富的渴望与对眼前宝物的痴迷。

转过头吩咐小二请他们在客房等待饭菜并好生接待后,林沫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她不自觉地摸了摸发出抗议声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哎,自打踏入这江湖,连一顿饱饭都没好好吃过。”韶昙听闻此言,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打趣道:“你呀,这才初入江湖多久,就说起了这般丧气的话。”林沫也跟着笑了笑,不再多言,对着满桌饭菜大快朵颐起来。一旁的齐汜衡见状,只是摇了摇头,眼中却带着笑意。然而,这本是一幅温馨和睦的画面,却被突然打破。只见门外传来一阵混乱,人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啊!妖!妖!”那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慌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肆虐。

众人间仅凭眼神便已心领神会,齐汜衡略带调侃地说道:“哎,人还没到齐呢,就要大展身手了。”话音刚落,大家纷纷拿起武器,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只见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妖物张牙舞爪地向着人群扑来,那模样甚是骇人,突然,那妖不知看到韶昙神色大便,便扑了过来,林沫眼疾手快,见机行事,迅速祭出妖符,刹那间,妖物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齐汜衡也不含糊,手中红绳挥舞而出,精准地将妖物系住,绳上的铃铛随之不断回响,那声音对于妖物来说犹如噩梦般的存在,听得它浑身难受不已,发出阵阵犀利的叫声,这叫声中满是痛苦与不甘。随着妖力渐渐减弱,在这之间,韶昙冷静地用弑妖刺伤了妖物的心脏。只见妖力从心脏处猛地爆发出来,其中呈现了一粒散发着幽光的妖丹。林沫赶忙将手中的卷轴张开,那妖丹便如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径直吸入卷轴之中被封印住,而卷轴之上也显现出了“影妖”二字。

韶昙说道“这真不愧是影妖”林沫疑惑道“为何影妖会无妖气来到这里?”韶昙用手指着影子说道“我想应是将自己幻化成影子,跟随在人下,但怎会没有妖气我也觉得稀奇,但它怎会无厘头出现大家面前,并且如同疯子一样,神志不清”齐汜衡想了想望这月亮说道“难道是有人有意而为让它如此癫狂?”韶昙回想影妖的异处,突然想到影妖的的瞳孔出现红色,额上的印记显现,韶昙震惊不已“刚才我发现它瞳孔泛红,额上有一处印记,这印记我记得,妖书中记载曾有一族善用蛊毒,将蛊入人或妖中,额印便会呈红色印记,且瞳孔泛红,使意识被侵蚀变成傀儡,可这一族已被剿灭,怎会还有后人?”

齐汜衡沉声道:“这世间是否留有后人,尚难定论。恐怕是有人意图加害此处之人。”韶昙满心疑惑,抬眼望向他,轻声问道:“可那额印,分明是在与我视线交汇之后才显现,目标也骤然指向了我。难道说,他们的目标是我?”齐汜衡微微皱眉,“此事确实透着蹊跷,不过好在我们已经将这妖物收复。天色已晚,而你又身染疾病,需要好好休息。”韶昙微微颔首,面容上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罢了,我这病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你明日一定要记得向师父汇报今日之事。待到万古妖卷集齐,我们也该着手准备结束此任务了”

她轻轻躺到床上,阿兰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柔声说道:“小姐,若您感到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告诉阿兰。”韶昙微微勾起唇角,点了点头。随后,她起身将烛火吹灭,转身走向房外。房内顿时只剩下一片静谧,唯有月光如水般洒落,韶昙的思绪也随之飘向了当年的那段回忆……

天帝盛怒之下,召集众神商议诛杀魔神之子之事。他要求选出一位与魔神之子同龄的神祗下凡历练,然而殿堂之上却一片死寂。每一位神明都在心中权衡着利弊,谁都知道此行九死一生,若真的一去不返,又有谁能甘心?就在众人犹豫不决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悄然站了出来

“求天神准我下凡尘,此仇不报,我心难安!”她向着九天之上重重叩首,声音中饱含着决绝与愤懑,那是一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坚定,在这天地间回荡,似要冲破云霄,传至天神耳畔。

天帝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慈爱与忧虑,轻轻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既温和又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可你是女孩,年纪尚轻,人间险恶重重,又怎比得上仙境的安宁?在这里,有人为你护法,无忧无虑。你爹若是知晓你有此想法,定是不会同意的,他定希望你在这一方净土中平安喜乐。”

“不,女孩有何不可,我的爹爹就这般离我而去,我恨他。”她的话语中满是痛苦与哀伤,那声音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既是对父亲离去的不解与悲痛,也是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在言语间的流露。

天帝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欣慰与赞许,他望着她,缓缓说道:“哈哈哈哈,真不愧是他孩子啊,有胆量。好!只是这一路恐多有阻碍,我便派人教你人间武功,神的身份暂不能暴露。”韶昙点点头,他随即高声喊道:“东良大师。”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从殿后缓步走出,“小人在。”东良大师恭敬应道。“你是唯一一位曾在人间历练过的上仙,此番便由你来教导这孩子吧。况且她将加入捉妖门派,亦有师姐师兄相伴,这条路我也能放心些。”

东良望着她“这……小人明白”

回想着这一路的经历,当真可谓风生水起、波澜壮阔。然而不知为何,竟突然染上了这场病症。目光落在床畔那枚精致的铃铛上,缓缓闭上双眼,心中默默祈愿:“但愿前路再无险阻,恳请天地垂怜,助我早日寻得那邪恶的魔神之子。”

晨光微露,阿兰的一声惊呼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啊!”这突兀的声音从韶昙的房间传来,齐汜衡闻声心急如焚地赶来,“发生了什么事!”阿兰双手颤抖,几近泣不成声:“小、小姐……小姐她吐血了。”齐汜衡一眼瞥见韶昙惨白得如同冬日初雪的脸庞,那双平日里灵动的眼眸此刻紧闭着,唇瓣毫无血色,唯有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在嘴角蔓延。他心中一沉,满是惊恐与担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如此严重了呢?”阿兰慌乱地摇着头,“我也不知道呀,我刚踏入房门,就看见小姐这样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您快,快去速速叫林沫姑娘来。”每一秒的延迟都似刀割般折磨着在场之人的心。

林沫轻掩樱唇,打了个哈欠,缓步走近病榻。刹那间,她猛然睁开眼眸,神情瞬息变得专注而凝重,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韶昙的腕上,仔细地为其把脉。须臾过后,她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疑惑与忧虑,对着齐汜衡轻轻摇头,“奇怪,我每次都已经仔细查看了,韶昙师姐的脉象并无异常,既未染上毒症也无其他病症,可为何会日渐虚弱呢?”就在这时,韶昙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吃力地吐出几个字:“不要杀他…不要…”看着韶昙那如风中残烛般虚弱的模样,林沫心中不忍泛滥成灾,迅速取出一枚丹药,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喂给她,以暂缓病情。“这丹药虽能暂时缓解症状,但我担心此病可能克制丹药效力,恐怕再过几日便会失效,届时病情只会愈发沉重。”齐汜衡早已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踱来踱去,拉着她的衣角急切地说:“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林沫轻轻将他的手拿开,温声道:“我已经尝试过许多方法,却都收效甚微。在这五天内,我会尽全力研制出能够救她的丹药,只盼师姐能挺过这一关……”齐汜衡见她额间渗出汗珠,像是被无形的压力压榨着每一寸肌肤,便用衣袖缓缓擦着汗珠。他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骨瘦如柴的人儿,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心中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又在这一上午汜衡的照料下韶昙眼见好了不少,但终究只是暂时的,于是他对自己发下誓言:

“我,齐汜衡,必将寻求珍贵药草给你治病,若是未归来治好你的病,那就请老天让我生不如死,遭天打雷劈…”

过了一会

韶昙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三张满是焦急的脸庞。阿兰紧紧牵着她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小姐呜呜呜,都怪我不好,要是我能早些来看看您就好了……”那声音带着无尽的自责与担忧。韶昙一笑,轻轻抬手,拭去阿兰眼角的泪珠,温柔地安慰道:“阿兰,这不怪你。我已经感觉好多了,你们暂且不必太过担心。你也知道,我家世代行医,相信林沫师妹和他们一定能找到办法的。”她的语气虽轻柔却坚定,试图给众人带来一丝慰藉。林沫却眉头紧锁,苦涩地道:“怎会不必担心……”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忧虑,显然对韶昙的病情有着深深的不安。

韶昙轻挥衣袖,带着几分俏皮与无奈交织的神态:“哎呀呀,怎么都是一张张紧张的脸呢?我这就更衣,你们且先出去吧,咱们还要闯荡江湖呢。”她起身作势要将三人往外赶。林沫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焦急,忙关切道:“韶昙师姐,若是途中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告知我啊!”话语里满是担忧与真诚,那声音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韶昙听闻,弯起眼梢,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如同春日暖阳洒在心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林沫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暗自思忖:她真是,一点不把病放在心上。只希望有一天能有个有缘人出现救她,若真如此,我也无需这般大费周章地尝试制作那些效果未知的丹药了,那一个个失败的丹药仿佛是我无力感的具象化,在眼前晃荡,令人揪心。

她换了一袭新衣,裙摆处点缀着如鹅毛般轻柔的饰物,那身白衣仿若赋予了她仙子般的气质,在微风中翩跹欲飞。精致的头饰更添几分华彩,这般装扮一出房门,便足以令人惊艳万分。齐汜衡一见就被惊艳,脸红笑道:“几日不见,你今日打扮得如此美丽,这服饰穿在你身上,哎呀,现在穿着和以前比,那可真就是一个像小白兔,一个像母老虎啦。”韶昙听此言,气不打一处来,“你胡说什么呢!马上就要见到多年未见的师姐师兄了,我自然要好好装扮一番,你还敢再说母老虎,看我不打你!”说着便伸手去追打齐汜衡,齐汜衡撒腿就跑开

齐汜衡伫立在池塘之畔,回忆起方才韶昙的模样,不禁面露羞涩的笑容。往昔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然而自与她同入师门那一刻起,目光触及她的第一眼,心中便泛起了难以抑制的情愫。即便在府中遭受众人指指点点、冷嘲热讽,令他颜面尽失之时,亦是韶昙率先挺身而出,为他遮风挡雨。自幼年起,他的心中便种下了娶她的愿望。为了博得她的欢心,就漫步街市,精心挑选一些女子钟情的物件赠予她。

突然,一列威严的大军行走在街中,一位少年骑马缓缓而来。他目光冷峻,仿佛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齐汜衡从旁人的议论中得知,这便是那位大将军之子——墨锦耀。只见其后跟着一辆马车,微风拂过,轻柔地撩起帘子一角,车内端坐着一位身披面纱的女人,即便看不清面容,但从那优雅的姿态便可知这是金瑜国的小公主沅莺秦,那一瞬,小公主与齐汜衡的目光恰巧交汇,齐汜衡只淡淡看了一眼,便移步到旁边买起了冰糖葫芦。而那小公主似乎被齐汜衡独特的气质所吸引,她轻轻拉着帘子,指着齐汜衡问身边的婢女:“他是谁?这服饰风格完全不同于我们这里的人。”婢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回答道:“看他的腰牌,应该是捉妖门派东良的弟子齐公子齐汜衡。不过我听闻有关于他的传闻并不太好,据说他与家族不和,还被逐出了家门呢。可在众多英俊公子之中,他确实很出众,不过在相貌上还是比不上公主的锦耀将军。”

沅莺秦轻轻敲了敲婢女的额头,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无奈:“不可这般随意评价他人。他与我颇为相似,同样我也与父皇之间存在诸多分歧。如今,我又面临着被逼迫与锦耀将军成婚的局面,他的气质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听完他的遭遇我忍不住心生同情。”婢女满是疑惑地问道:“公主为何总是愁眉不展呢?锦耀将军那般才华横溢,日后定能好好保护您的呀。”沅莺秦微微叹息一声,目光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你不懂啊……强扭的瓜,终究是不甜的…”

齐汜衡刚从集市上精心挑选了一些小物件,满心欢喜地打算带给姜韶昙。然而,正当他沉浸在这份小小期待中的时候,几个不怀好意的身影悄然将他围住。“哟哟哟,这不是齐家的弃子嘛,听说命还挺好的,居然被收留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好东西啊,乖乖交出来吧!”为首之人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齐汜衡心中虽有不满,但并未放在脸上,只想着绕过这些人继续赶路,可他们却故意拦住了去路,眼看着那几人就要动手,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莺秦一眼便看到了那即将发生的一幕,不顾婢女的阻拦,毅然决然地下了车,这一举动引得周围众人纷纷驻足观看。“小姐!您不能出面啊,快回来!”婢女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但莺秦已经站到了齐汜衡的身前,挡在他与那些恶人之间,“你们几个想要干什么!”她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却不曾想这些强盗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反而轻佻地笑道:“哎呦,小美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咯。”“你!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莺秦气急败坏地质问道,试图用身份震慑住对方。“我管你是谁呢,既然你自己送到我面前来了,我就照样把你带走。”对方毫不在意地说着,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招惹的对象是谁。齐汜衡认出了眼前这位是公主殿下,见状急忙收起了剑,趁着他们注意力被莺秦吸引,悄悄地离开了。婢女见状,连忙举着公主令牌喊道:“大胆刁民,还不看看你们得罪了什么人!”那些强盗看到令牌后顿时慌了神,“哼,狗东西,算他还有些运气。”说完这话,其中一人还想带着其他人逃跑,结果却被墨锦耀半路截住,将他们都抓了起来。此时,莺秦闭着眼睛,对着空气微笑道:“不必多谢,本公主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寂静,当她睁眼回头望去时,才发现齐汜衡早已不见踪影。这一刻,她就像一座尴尬的雕像般站在原地,直到婢女再次呼喊她,才缓缓回过神来,旁边的百姓一看是公主就都围到她面前,公主吓得赶忙回到马车里

当韶昙与林沫见汜衡许久未归,便准备出来寻找。恰在此时,二人迎面碰上了刚到的齐汜衡。齐汜衡见状,轻笑道:“你们怎么出来了?”韶昙蹙眉反问道:“你倒是说说,自己突然消失是几个意思?我们出来本是要告知你去见师姐的。”话音未落,路上墨锦耀骑马匆匆而过,她忽地转头,视线触及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稍作思忖后,又将目光收回,齐汜衡见她神色有异,关切地问:“怎么了?”“没什么,只是恍惚间觉得看到了熟人。对了,你手上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齐汜衡解释道:“都是买给你的呀。”说着,他便把手中的物件递给了韶昙。姜韶昙接过一看,顿时惊讶不已:“哎呀,阿衡,你买这些金银首饰做什么?吃食也就罢了,可以分给师姐师妹们共享。可这些首饰太过贵重,得花多少钱啊,你还是拿回去吧。”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却也透着真诚的关心。齐汜衡的脸色微微一沉,略显尴尬地说:“其实不贵的……你看这首饰,多配你今日的装扮啊。”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内心的失落,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在意。然而,韶昙却认真地说道:“阿衡,你已经送过我许多东西了,我对这些并不十分感兴趣。我也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你还是把这些留着给将来那个真正适合的人吧。”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话语虽然婉转,却异常坚定。齐汜衡接过首饰,苦涩一笑:“哦…哈哈…罢了罢了,你不中意……那就不要了。”他的笑容里藏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与失落,但依旧保持着温柔的姿态,仿佛在努力不让这份情感影响到眼前的她

马蹄声由远及近,清脆地敲打着地面,似是带着一阵风呼啸而来。“师弟师妹们!”一声充满活力而又带着几分亲切的呼喊骤然响起,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又像是温暖的阳光洒在众人的心头。

“师姐!”姜韶昙快步走来,眼中满是惊喜,“哇,师姐,许久不见,你竟越发美丽动人了。”向珊闻言轻笑出声,“哈哈,哪里的话。”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对了,这是师父让我转交给你们的信件,我也不知晓里面写了什么,咱们一起看看吧。”

韶昙怀着几分忐忑与好奇,缓缓展开那封信笺。当目光触及纸面的刹那,仿佛时间都为之一滞。信中墨迹犹新,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刚劲之气:“荒野之中有破庙一座,名唤金御寺。近日将有一人现身于此,此人性情乖张暴戾,若不能妥善应对,恐怕会对你们大打出手。你等务必设法使其心甘情愿留在此处,待一切就绪,我自会寻来,而后你等便可着手准备进山除妖之事。”“新徒儿?师父他这是又看上谁了,竟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让他拜入门派?”林沫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韶昙指着信中的关键之处,道:“你看,师父特意提及此人不好惹,甚至担心他会对我们大打出手。我们虽人多势众,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竟能让师父这般忧虑呢?”林沫闻言,微微点头,向珊回道:“如此看来,此人必定非同小可,不仅是个大人物,而且武功高强。单凭人力,怕是难以将其困住。”此时,屋内气氛略显凝重,五人皆陷入沉思,思索着即将到来的挑战与未知的人物

殊不知,危险正如暗夜中的幽影,悄无声息地迫近。席间,几位遮面人共享美酒,其中一女子轻笑出声:“这老头真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往怀里送,他可曾想过这位人物最终会对他们施以何种手段?”另一男子压低声音提醒道:“不可掉以轻心,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俩小子应该还不知,想必主子会设法恢复自身力量,我们只需静待时机。”一位性子狂躁的男子呸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我们为了主人等待了多少年,难道你们不想玩玩吗?不想制造些热闹出来?我可以把那位可爱的弟弟也一并带回来,这样一来,主子即便不需要什么也能有其他办法归来,到时候我们便可以将那些对我们不利的人一网打尽,那时,我们便可称王了,哈哈哈哈。”

时间正好,那俩双胞胎也赶了过来,跟韶昙等聊了许多途中趣事,向珊也与他们汇报情况,纪署宇回答也正好之前路过此地和弟弟在那打铺暂住一晚,于是他们备好马匹和粮食赶往那

此时,墨锦耀正巧赶往那破庙。这虽是座摇摇欲坠的古庙,却承载着他多年秘密修炼神功的记忆。刚踏入此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妖气……难道真有妖物来此?”他心生警觉,悄然停在庙门外观察。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来几人的谈笑声,墨锦耀目光一扫,只见那几人身佩法器,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有捉妖门派的人在此,看来是真的有妖怪造访。我还是等他们离开后再来吧。”然而,当他刚转身欲走,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庙内传出:“哎,你们说师父提到的新师徒真的会来这里吗?这里看起来破败不堪,似乎很久没人来过了。”韶昙的目光落在庙中的桌子,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是吗?我看此人必定每日都来此。”她轻轻用手抚过桌面,竟未沾上一丝灰尘。“啊?还真的有人来啊?”同伴惊讶道。韶昙轻笑一声,“此人倒是个讲究之人,其他地方不管不顾,唯独这张桌子一尘不染,定是位贵公子无疑。”突然,齐汜衡察觉到门外的动静,立刻绷紧了神经,“谁在那里?”墨锦耀本想悄悄离去,却不料被发现。齐汜衡上前一步,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墨锦耀猛地撞开他的手,不想多做纠缠。这时,姜韶昙缓步走来,“阿衡,莫要这样。”她头上的铃铛随之叮当作响。当二人站在一起时,彼此间的熟悉感涌上心头,看着他的手环和她的铃铛立马认出了对方“是你……”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齐汜衡站在中间,只觉得情形古怪,“你们认识?”

姜韶昙轻笑出声:“不愧是墨将军之子啊。每次皇上有赏,你都从不错过,看来这些年确实过得逍遥自在。”墨锦耀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姜小姐莫要取笑。倒是你,现如今居然已是捉妖师”齐汜衡却急得双眼圆睁如铜铃,压低声音吼道:“眼下可不是说这些闲话的时候!韶昙,你还记得师父临终前的叮嘱吗?”林沫则一脸焦急,喃喃自语般说道:“不会……不会真是墨将军吧……”墨锦耀目光凝重地望向林沫,冷淡开口:“不是。”他略作停顿,又补充道,“家父常年陪我镇守边关,怎会像你们所说的那样出现在此地?”姜韶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四周,忽然故意打趣道:“就这破庙,除了墨将军,怕是不会有人愿意来此习武了。难不成那壁画上的划痕真不是你的杰作?”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指向不远处的一道深深痕迹,那痕迹宛若刀锋所刻,直刺人心。向珊接口道:“说得对,这荒郊野外的破庙,能来的恐怕只有墨将军一人。既然如此,这庙内留下的习武痕迹,想必与你脱不了干系。”姜韶昙闻言,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将墨锦耀的手拉了过来。她的指尖掠过他掌心那些纵横交错的旧伤,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叹息:“其实当年为你寻医时就已经看到这些了——不知磨练刀法多久的痕迹,稚嫩的手掌上早已满是伤痕累累。这般执着,倒真像极了墨将军的性子。”

墨锦耀瞥见墙上那些杂乱的划痕,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干咳两声,打破了短暂的静默。“咳咳……确实……是……”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勉强的沉稳,“但请代我向你们师父转达——我对那所谓的门派毫无兴趣。我还有要事在身,日后再谈条件不迟。”说罢,他身形一转,利落地跃上马背。马蹄扬起一阵尘土,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那道身影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空气中还未散尽的紧张气氛。

墨锦耀依然满心疑惑,那妖气明明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可踏入庙中后,却连半点残留的痕迹都寻不到。几位捉妖师站在庙里,难道只是为了找他?若如此,那这妖又去了哪里?尤其令他不解的是姜韶昙的状态——她身子摇摇欲坠,虚弱得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尽了精气,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这……怎会如此?”墨锦耀喃喃自语,“确实是她没错,绝非妖物幻化而成。可那浓郁的妖气,为何就像附着在她的身上一般?”

他反复思索着,可转念一想,他们是捉妖师,自然有通天彻地的手段与法子,心中顿时安定下来,便不再有其他杂念。

午时,阳光洒在街道上,林沫忍不住开口问道:“墨公子虽是将军府中最为出众的天之骄子,可这般情形下,依我看来,他应当也不会涉足这捉妖的艰险之旅才是。可师父这么一说,那墨锦耀竟真的会应允?若是这样,我们又该如何让他心甘情愿地听从我们的建议呢?这感觉,倒像是那些骗人出入山门的人贩子了。要是传出去什么闲言碎语,师父肯定不会再让我们踏入桃牵园半步了。”

齐汜衡叉腰而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啊,一天到晚就净想着那个桃牵园。虽说那地方确实像是一处从天上掉落人间的仙境,可它偏远得紧,还得穿过一片幽深山林,才能抵达两山环抱之处。我虽没听过这所谓的桃牵园,但师父却曾提起过,那里有满树饱满香甜的桃子,千万朵鲜花点缀草地,溪流潺潺流淌,甚至还有一位不知真假的仙人留下照看此地。然而近来传闻四起,据说那里时常有妖怪徘徊,花儿也凋零了不少,早已成了除捉妖师外任何人不得擅入的禁地。所以,你还是别再做着能在那儿美满度一生的梦了。”

“阿衡说得没错,”韶昙轻挽林沫的手臂,语声平稳却带着几分思索,“师父既让我们去,那地方必定不简单。想来应该是出了些麻烦,才特意召我们几个前去相助。” 林沫微微偏头,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疑虑:“话虽如此,可这些终究只是传闻,真假难辨。也许不过是有人故意装腔作势,想独自霸占那里罢了。” 两人话语间,暗流涌动的意味悄然弥漫,似有未尽之言悬于空中,等待被揭开真相。

齐汜衡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缓步走到林沫身后,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这小丫头见识可没我们广,还是别瞎发表意见了。”话音刚落,他便敛起笑意

此时,墨锦耀踏入将军府的大门。 “回来了……”墨锦耀低声开口,抬起头来,只见墨重天稳坐于家主之位,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那看似平静的动作中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墨锦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应了一声略显微弱的“嗯”。 然而,墨锦明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从屋内冲了出来。“哥!”他扑上前去,抱住墨锦耀,又拍了拍肩膀,兴奋地问道,“怎么样?听说皇上赏赐了,有……有我的吗?” 墨锦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僵硬:“是赏赐了,但父……父亲,他说你还需多加历练,暂未赐予你。若是有的话,我早就把你叫去了。还有……”他顿了顿,声音渐低,“他还把沅公主赏给了我。” 墨锦明闻言愣住,随即震惊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你已经和沅公主订下婚约了?” 墨锦耀苦涩地叹了口气:“尚未正式缔结良缘。不过,我会向皇上解释清楚的。只是这几日我恐怕无法回府,已被安排暂时照顾沅公主。你在家要多留意爹的身体,知道了吗?” “他算什么爹啊!我们的亲生父亲已经……”墨锦轩的话还未说完,墨重天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哼!看来你是皮痒了!我含辛茹苦将你们养大,墨锦轩!若你觉得我配不上这个父亲的名分,那就别再踏进这扇门!” “好啊!那我这就出去!”墨锦明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哎!阿熵!”墨锦耀伸手试图拦住弟弟,却被墨锦明头也不回地甩开。

墨重天冷哼一声,摆了摆手:“罢了,他晚上总会回来的。外面站着的可都是他的侍卫,他们会跟过去照应的。唉,这孩子最近倒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是不是我们平日里对他关注太少?” 墨锦耀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探查到母亲的踪迹了吗?哪怕只有一点点线索也好……” 墨重天目光微动,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看来你对母亲的思念始终未能放下。此事我确实托付过狐族暗中调查。据他们所言,你娘的神魄并未完全消散,而是滞留在一处极为偏远的地方。那里林木葱郁,几乎无人涉足,就连附近的村庄也都大门紧闭,仿佛在躲避着某种未知的威胁。” 墨锦耀闻言,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那可以找到她吗?有没有办法接近那里?” 墨重天摇了摇头,神情凝重:“那里早已被划为禁地,戒备森严,即便以你的能力也难以靠近。至于其他途径……”他顿了顿,似乎有所顾虑,但最终还是吐出两个字,“没有。” 墨锦耀急切追问:“为什么?难道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墨重天长叹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说道:“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先莫要执着于此,安心处理眼前的事务吧。”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陷入一片寂静,唯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墨锦耀的心中燃烧着对神明刻骨的仇恨。“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办法,”他暗暗发誓,声音低沉却坚定,“哪怕是娘亲仅存的一缕神魄,我也要将它夺回,重新复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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