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真的要去那荒蛮的地方吗？”翡翠为林砚秋收拾着行李为她打抱不平，“二小姐凭什么顶替了您的婚约啊！”
林砚秋坐在妆台前，目光落在院中堆叠的几个大箱子上，勾起了嘴角：“他们年纪更相仿不是吗？”
翡翠看着林砚秋的笑，总觉得自家小姐那是在强撑。
毕竟能留在江南，谁会想要去那荒蛮之地，嫁给武夫。而且哪有一上来就送白色中衣和大红色外衫的，翡翠嘟囔着：“这外衫的料子可真一般啊。”
正在帮林砚秋束发的珍珠看了眼自家傻了吧唧的姐妹，又看了看眼神并没有变化的小姐，叹了口气：“别拎着那件婚服刺激小姐了，赶紧收拾好其它的。”
“什么？婚服？！就这红布？”翡翠嫌弃的看着手中的红色外衫，哦不，红色婚服，仿佛那是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林砚秋轻撇了眼翡翠，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别咋咋呼呼的。理你的吧。”
翡翠撇撇嘴，老老实实地继续收拾。
珍珠为林砚秋簪上了两朵绒花：“小姐，好了。”
“你陪着翡翠吧，父亲那里，我自己去就好。”林砚秋说着便起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向外走去。
珍珠对着林砚秋的背景低头屈身作揖：“是。”
林砚秋走出了屋子，虽然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柔的神情，但眼神中已没有了任何的笑意。
江湖人，呵，不过就是武夫罢了。不过也好，武夫无脑，倒是方便她为自己谋划了。
林砚秋来到书房门前，敲了敲门：“父亲。”
“秋儿来了啊，快进来。”林父抬起头，对着她招了招手。
林砚秋走进了书房，环顾了一圈。
书房内弥漫着新熏上的檀香，即使比往日还要浓上些许，却依旧盖不住书案上铜兽香炉内未散尽的焦糊味。目光掠过西墙，原本悬挂着的山水丹青画也不知何时换成了一副猛虎上山图。
野心暴露了啊，父亲。
“宫门虽在关外，到底是百年世家。”林父也不叫坐，只是摩挲着案头的镇纸，“秋儿你向来懂事，可知大家族择媳最重什么？”
“忠贞恭顺。”她垂眸作答，袖中指尖掐进掌心。
“很好。”林父嗑了几声，“你母亲的族人既在宫门，这便是天定的缘分。若是进了宫门，你知道你需要做什么吧。”
“女儿知道。”林砚秋微微颔首。
“再过几日，宫门的船就到了。不必带着那些没用的书册，你的嫁妆我已经让你母亲为你备好了。”林父看着眼前和亡妻越发相像的林砚秋，顿了顿，“宫门家大业大，只要秋儿你日后能生下嫡嗣，林家往后便有了靠山。”
“父亲说笑了，母亲早就过世，哪里还会为我准备呢。”林砚秋没了笑。
林父突然暴怒，一茶杯砸到了地上，碎瓷四溅，茶水洒了一地：“放肆，回去好好准备宫门来迎吧。”
林砚秋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缓缓走出书房后，回头看向了门口的匾额——洗心退藏。
父亲啊，您若是真的没有丝毫的私意，没有任何欲念，又怎会害死母亲，再将姨娘扶正呢。
您的那些藏着的书信可早就被我寄出去了。
快了，父亲，再等等，您很快就会回到和母亲嫁与您之前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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