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东源急冲冲上去有颓废着下来，几人就知道，那女人是真的没了。
如今的空气里仅剩下青苔的味道，刑悠在心中默默给他点了跟蜡：太惨了，失恋又失财，这蒙钰是不是应该出门后去拜拜？
众人无言，气氛沉重。导游清点人数时，那张标准化的笑脸纹丝不动，对明显的空缺视若无睹，那句“全员到齐”在寂静的显得格外诡异刺耳。
他们沉默地跟着前面那个仿佛无知无觉、依旧规律摇动着铜铃的导游，沿着来路返回。
清晨的光线照进了客房，刑悠几乎是在意识回笼就绷紧了神经。
空气里的味道变了，不再是单纯的屋子里原有的陈旧木头混合着村外独有的潮湿的味道。一股若有似无，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气。它并不浓烈到刺鼻，甚至就像是刚被划开一道口子就被包上了创口贴，新鲜却隐蔽。
气味驱散了刑悠仅剩的睡意，她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野里，隔壁床的程千里像只毫无防备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被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牧屿。”刑悠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起来。”
程千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声，把被子拉过头顶，声音闷闷的：“青栀姐，行行好……我再睡5分钟……就5分钟。”
“有血。”刑悠的声音平静，却击碎了程千里的睡意。
“血？！”程千里蹭的一下弹起了身被子滑落，头发炸成一团，睡眼惺忪瞬间被惊恐取代，声音都有些劈了叉，“血，哪里有血？！”
他慌乱地四处张望，可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人，也没有任何明显的血迹。
“大概是外面哦。”刑悠已经利落地起身，“赶紧起来，一起出去看看。”
程千里是彻底被吓醒了，手忙脚乱地翻下床：“青栀姐，你吓死我了。”
刑悠没再说话，只是循着那越来越清晰的血腥味源头。
那味道牵引着她略过了一扇门，最终带着程千里停在了阮澜烛他们三人的房间前。
味道在这里最为浓郁。
她抬手，轻轻叩响了门板。
几乎是同时，门内传来阮澜烛刻意压低的声音：“凌凌，你看你的床边。”
紧接着，房门被从里面拉开一道缝隙，阮澜烛的身影出现在门侧。比起前两日的苍白，他的脸色似乎好转了一些。
门开得更大了些，也让站在门口的刑悠与程千里两人看到了室内全景。
凌久时显然也是刚被叫醒，正坐在床边，脸上残留着惊愕和茫然。他的目光，以及刚刚开门的阮澜烛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凌久时的床边地上。
那里，赫然印着一圈暗红色的脚印。
脚印不大却在灰扑扑的地板上触目惊心。就好像之前在他们沉睡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一直站在凌久时的床边。
徐瑾在凌久时床铺的另一侧，此刻正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然而，就在徐瑾抬手捂嘴的瞬间，刑悠的瞳孔不易察觉地一缩。因为她发现那股萦绕在徐瑾身上的血腥气，与前两日相比浓烈了不少。血气几乎盖过了她身上原本那股若有似无的草药味。
不对。应该说，那股子从开门起就扑面而来的味道，它的源头并非只来自地上那圈血脚印。它更浓烈、更“新鲜”的，正源源不断从徐瑾身上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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