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阳光穿透走廊尽头的彩色玻璃窗,在地面投下斑驳扭曲的影子。刑悠推开房门,目光被走廊中央多余的一道光斑吸引了。
那并非正常的光线,地上的光影残缺了一块,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她放轻脚步,向走廊中央走去。随着她的靠近,一股奇怪的糖果清甜的味道传了过来,几乎盖过了早晨应有的微凉空气。
而且诡异的是,这甜香并没有给她带来愉悦感,反而有些厌恶。
光的源头是一扇大开的房门,室内的景象在阳光下极为清晰。
两张单人床上的被子凌乱掀开,其中一张床上枕头甚至都是歪斜的。
然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床边伫立着的等人高糖人。
它凝固在那里,保持着一种僵硬又略微前倾的姿态。五官完全难以辨认,晶莹剔透的糖壳完全就是个人形,在穿透房门的光线下折射出诡异妖艳的彩光。
清甜的味道正是从它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她盯着那个糖人,试图从它模糊的轮廓里辨认出他曾经的样子。
是谁?
昨晚被格蕾特夫人敲门的……是他吗?
另一个呢?
“看来,又有人‘提前退场’了。”一个冷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刑悠猛地回头,阮澜烛不知何时已无声地站在她身旁。他的目光扫过空荡的房间、凌乱的床铺,最终定格在那个糖人上。
“两个都不见了。”阮澜烛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这个疑似是其中一个。至于另一个完全消失了。”
刑悠刚想说些什么,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让她不再开口。
之前那个冷漠的女人带着她的两个同伴径直朝刑悠和阮澜烛走来。她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也笼罩着一层无法掩饰的阴霾,眼底深处是强压下的惊悸。
“情况你们都看到了。”她开口了,声音比平时更显干涩,语速也比往日快了几分,“这个门的禁忌太难搞,合作吗?共享信息,找出钥匙和门的线索,在月圆之前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的话斩钉截铁,目光灼灼地盯住阮澜烛和刑悠,再没有了之前的疏离和试探。生存的压力,迫使这堵无形的墙瞬间崩塌。
然而,没等他们进一步交流,一阵若有似无的哼唱声,如同冰冷的蛇,悄无声息地从楼下蜿蜒上来,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时间到了,他们该下去了。
不得不暂时压下所有疑问和商议的冲动,众人一步步走下了楼梯。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面包的焦香和糖果的甜腻,格蕾特夫人正背对着他们擦拭着那张长餐桌。
她的哼唱声清晰起来,可今日的歌词却变了:“药糖滚呀滚,月亮的眼睛睁开啦……刀子磨呀磨,客人的马车到门前……”
月亮的眼睛睁开——月圆之夜!客人的马车——谁是客人?谁又是……待宰的羔羊?
格蕾特夫人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转过了身。她微笑着宣布道:“孩子们都到了?很好。今天的任务……”
死亡的倒计时好像在无声的加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