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厅堂内因为这几番“相认”而气氛稍显松弛的时候,就被一声粗暴的巨响打断。
“砰——!”
沉重的木门像是被蛮力撞开一样,门板砸在墙壁上,震落几缕积灰。屋外裹挟着雨腥气的风,夹杂着湿冷的的体感猛的灌了进来,吹得几盏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在墙壁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
三个身影带着格格不入的张扬闯了进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为首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猩红的嘴唇紧抿,下巴高高扬起,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气与嫌恶扫视全场。
“啧。”她发出一声短促而清晰的嗤笑,“一群弱鸡。”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浓重的不屑。说完,她旁若无人地走向厅堂中央仅剩的那张空椅,姿态傲慢地坐了下去。
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甚至还有些脸色苍白的年轻男人,而一旁站着的是一个戴着宽大墨镜和压低帽檐的男人,沉默得如同一道影子,几乎隐没在昏暗的光线下。
厅堂内短暂的安静被打破。那瘦弱的男人似乎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也可能是刚才那女人太过嚣张,此时有些心虚。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往前挪了一小步:“大家好,我叫古……”
站在他斜后方,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动了。他看似随意地伸出一只手,搭在了瘦弱男人的胳膊上,让他把后续的话吞了下去,立刻改口。
“我叫崔学义,第五次过门!这是我表哥,他不会说话。”他指了指身边沉默的墨镜男,然后又指向那个浓妆女人,声音低了下去,“这是我女朋友,他们都是第三次过门。”
“呦——!”一声拖长了调子,充满了戏谑和挑衅的女声响了起来。
正是坐在王迪身边不远处,那个之前就有些不安分的女人。
她抱着手臂,看了看刑悠,有看了看古怪的三人组,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真是有意思透了!刚刚来了个有钱人带了仨保镖,还玩了出认亲。这倒好,转眼又塞进来仨抱团取暖的。怎么着,到这鬼地方是组团观光来了?”
“行了,少说两句!”那女人身边的男人皱着眉小声说着,眼神警惕地扫过其他人,显然不想惹麻烦。
那女人却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我说说怎么了?这不明摆着吗?”
刑悠坐在那里没有说话,连往那里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她只是更换了坐姿,单手撑着下巴,仿佛闹剧与她毫无关系。
她平静地看着那个自称“崔学义”的瘦弱男人,已经他身边那个嚣张的女友和默不作声的表哥。
进门前,凌久时曾明确告知,这次X组织的崔学义会进门带人。可眼前这个畏畏缩缩、连自己名字都差点说漏嘴的男人,真的会是那个组织派出的人?
而且……
刑悠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敲了一下。就在刚才三人组闯进来的瞬间,她分明感觉到有一道带着强烈审视意味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和刚刚那个叫嚣的女人在自己进门时候的打量不同,那道视线让她毛骨悚然。在她抬眼望去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可她知道,这绝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