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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黄皮笑肉不笑，眉宇间的阴郁如墨，即便冲刷几万次，仍旧化不开，“也是。不老不死，伤而不灭。这与生俱来的超强力量，足以让大荒所有妖灵，都对你羡慕嫉妒。”
纤长浓密的睫翼颤了颤，姜嫣语凝视片刻赵远舟，他唇角最后一缕笑消失，往日那些不着调彻底散去，如今的他，体现大荒妖兽的冷漠。
“余生漫漫，暗夜行路，晦而无光。没有过去，也看不到未来。或许我与众人相反，活着，才是折磨。死亡，反倒是恩赐解脱。”
赵远舟重新笑着，但离他最近，姜嫣语嗅出他的情绪很苦很苦。
什么情绪，才会如此苦涩呢？
是……痛苦。
赵远舟没有错，但他身上背负罪恶。
他承载天地间的戾气，生不能愉，亦无法解脱。
“既然想死，为何不死。”乘黄歪头，赵远舟活成这个样子，倒真不如死了解脱。
“苦海行舟，所愿，难求。”
赵远舟狭长深邃的眼底好似有泪光一闪而过，速度太快，姜嫣语来不及捕捉，她复杂地注视小黑流露脆弱迷惘，俊美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黑……”
姜嫣语低声喃喃，赵远舟自然没错过她任何举动，他伸出手，像往昔那般轻轻捏了捏姜嫣语的指腹，无声告诉她我没事儿哦。
真的没事吗？
姜嫣语怔怔看着赵远舟，看着昔日的友人，也是唯一知道她在另个世界存在的友人。
剥离戾气，日程必须加快了。
“我可以帮你。”乘黄定定看着他一笑，朱厌的心愿，执念，必定比凡人威力更大。
“那不行。”赵远舟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已经和别人约定好了，他会来杀我的。”
乘黄淡淡瞥了眼卓翼宸，轻蔑一笑，“他？也配？既然赵远舟一心求死。”旋即感受到他的执念，瞬间变了副脸色，“不如，我帮你杀了他。你的心愿达成，他也一了百了。”
多好的两全其美的方法啊，乘黄很满意他提出来的建议。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卓翼宸斜眼，赵远舟低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这是他以性命，立下的誓约。
“几万年了，人类还是这么愚蠢。”乘黄叹了口气，颇有一副恨铁不成，“人类，什么时候能够张一点脑子呢？”妖说的话，都敢信。
尤其是大妖。
“当年，我犯下大错，杀妖续命，让神女悔恨而终。”乘黄缓缓道出当年的事情，俊朗阴鸷的眉眼尽是悔意，若是他做得再隐蔽一些……
“所以我想，若是能够回到过去。”
乘黄微微一笑，“回到她无妄无病，回到，我的双手还未曾沾满血腥。”
“回到……我们还相依为伴的时候。”
乘黄眼神悠长，像是透过什么，看到初代白泽神女对他绽放笑颜，情不自禁地一笑。
乘黄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向他们描述这些，文潇敏锐发觉到不对劲，质问：“你想做什么？！”
沙漏陡然翻转，姜嫣语感受到脚下的岩石似乎颤抖一瞬，很快回归平静。
乘黄近乎疯魔，眼神偏执，眸中不断喃喃法术，“扭转时间，岁月回溯！”
等我！
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乘黄俊俏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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