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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脱口而出的一刹那，赵远舟悔恨地闭上眼，他突然好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说出来。他抬手封住听觉，很想装作往事无事发生那般一笑而过。
“……封住听力作甚？”
姜嫣语冷冰冰的眼不解，法力撤下他堵住耳朵的妖力，两只手拖住他的脸庞，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姜嫣语那双黝黑深不见底的眼睛，倒影赵远舟怔怔迷茫的俊脸。她冷眉冷眼，似空中月般淡然，嘴上诉出的话，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我从未后悔救你。”
“……”
赵远舟张了张嘴，他瞳孔扩大，旋即又一缩一缩，波澜起伏的内心，犹如一碗冰水浇下去，与之交融，慢慢地，寻找到那条缝隙，将它抹平。
“我知杀死文潇师父，卓大人父兄，缉妖司一众并非出自你所愿，小黑，你没有错，是戾气吞噬了你的心智。”
姜嫣语额头轻轻抵上赵远舟的额头，极寒之力从她的体内而出，缓缓进入赵远舟的体内，“不要抗拒它，接受它，它会净化你体内的戾气。”
“……好。”
霸道的极寒之力在他血液静脉肆意妄为地游走，比冰川还要寒冷上千倍。
赵远舟纤长的睫毛都结了霜，浑身上下冒着寒气，这股冷意定然不好受，尤其是极寒之力碰到他体内的戾气，开始净化并抹杀，钻心地疼。
“阿语……”
很疼很疼，赵远舟咬牙忍着，他看着鼻息间，专心致志为他驱除戾气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语……”
这一刻，他的脑子好似也被冻麻木了，心智蜕变成几万年前的稚嫩，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闭嘴。”
姜嫣语轻呵，不轻不重打了他的左脸，“我在为你剥离戾气，专心一些。”
……
不知过了多久，赵远舟已经冻僵了，完全意义上的冻僵。姜嫣语加重力道，拽走他体内扎根结底的戾气，把它丢进木偶之中。
法力严重消耗，极寒之力也近乎消耗了一半下去，姜嫣语姝丽的脸苍白，赶在脱力前剑柄敲碎赵远舟身上的冰。
她虚脱，赵远舟亦好不到哪去，戾气浸染得很深很深，险些给赵远舟大妖的实力干回小妖。
赵远舟睁开眼，就看见姜嫣语脱力倒在地上，一时之间他心下大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她身旁。
可赵远舟忘了，经过极寒之力净化，他身上也没多少力气，只迈开脚，咣当一下摔在桥上不能再起。
赵远舟：“……”
姜嫣语动了一下头，侧躺着看他一脸懵的样子，颦眉，“小黑你…作甚？”
“我不作甚。”赵远舟眨了下眼，“阿语你还好吗？”
姜嫣语感知体内紊乱的气息，冷声回答：“还好。”
赵远舟手脚并慢吞吞用爬过去，抓住姜嫣语清瘦腕骨，由衷感谢：“谢谢你阿语。”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挚友。”姜嫣语看着他，“我不想你死。待日后，你被卓大人了结性命，断了因果，我会出手挽留你的灵魂，我会塑造你的肉身。”
“你不要反抗，好吗？”
婉儿曾说过，会有一个人让我想要活下去。
赵远舟看着眉眼清绝的姜嫣语，喉结动了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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