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余经常约我一起去图书馆，也给我带一些资料，他很会照顾我的情绪，还会送礼物给我。

我明白他的心意，也在劝自己试着接受他，毕竟哥哥只是哥哥，我们不能当恋人。

“今晚可以一起吃饭吗？”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是他发来的信息。

我回复他一个好字，关掉了手机屏幕，外面又在下雨，我上楼找了件外套，哥哥在书房工作。

“哥，我和朋友去玩一会，晚点回来。”

“和谁，我一会来接你吗？”哥哥从电脑后面抬头，他偶尔会戴着眼镜，屏幕的蓝光映照在他的镜片上。

我移开目光：“不用了，我自己回来。”

“好，注意安全。”

我收拾了下自己的包包，拿着雨伞出了门。

何远余就站在校门口，他穿了一件米色卫衣，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外套，手里握着伞柄，朝着我招了招手。

我加快了脚步，顺势收起我手中的雨伞，钻到了他的伞底下。

他还没有表明心意，不过我也不急。

"附近有家火锅店味道很好，如果你不想吃的话，我们去逛逛，看看吃什么？"

"好啊。"

我们一边聊着，一边向着前方走去，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

过去的时候，那家火锅店已经坐满了，我们索性进了旁边的烤肉店。

在店里转了转，挑了几盘菜后，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何远余向锅里刷着油，开始烤肉。

"尝尝。"他夹起一块肉放到我碗里。

我咬了一小口肉，味道确实不错，我点了点头，又夹了一筷子：“你也吃。”

这顿饭吃得很愉悦，我喝着饮料，听着何远余说着一些关于他的趣事，偶尔他还会说几个梗逗得我开怀大笑。

雨小了些，我们从烤肉店走出来，何远余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想到哥哥还在家里，拒绝道：“不用了，我一会就能到。”

他看了看手机：“这么晚了，还是我送你回去。"

他执意如此，我也不再坚持，只能默默祈祷不要被哥哥看见。

到了别墅区外面，我停住了脚步，笑了笑：“不用再送了，我家就在里面，今天谢谢你请客，我们下次去看电影吧。”

他点点头，欲言又止。

我大概明白他想说什么，他的脸在微弱的路灯下红得明显，我静静地看着他，等

着他开口。

"我......"他吞了口唾沫，“你有考虑过……”

我有意逗他，故意上前半步：“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何远余脸涨得通红，"我只是想问问，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不可以......"

“妹妹，在干什么呢？”

哥哥的声音突然从何远余背后响起，我们皆是一愣，何远余转过身，看到了哥哥：“这是？”

“我是他哥哥，”他走过来，站在我旁边，“你们谈恋爱了？”

何远余吸了口气，准备说点什么，我马上抢过话头：“没有，一起吃饭而已。不过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他躲开了我的目光：“下来取个快递。”

“快递呢？”

“快递站关门了。”

我无言，这借口太拙劣了。

“既然吃完饭了，是不是该回家了妹妹？”哥哥丝毫不在意漏洞百出的谎言，“还是说，你们有话没说完？”

我悄悄朝何远余使了个眼色，他也很配合地点头："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联系。"

到家后，我还是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你跟了我一晚上？”

哥哥没有否认，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我支吾了半晌，"哥哥，你......不要多想。"

"多想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哥哥打断我的话，"为什么和他走那么近？”

“真的是朋友。”我试图通过撒娇蒙混过去，"哥哥，你不相信我吗？"

哥哥看了我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行，我相信你，不过以后离他远点。"

“为什么？”

“你才多大就谈恋爱？”他又皱眉，看了我片刻，“我还没谈上，你急什么？”

我撇撇嘴，我没有理他，径自上楼回房间去了。

后面我也有跟何远余解释道歉，以家里人不让谈恋爱的理由拒绝了他。

直到大学毕业，我的生活一直处于平静，因为哥哥总是以各种理由帮我拒绝了我的追求者。

不过他也很少出去了，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

我们每天早晨吃完饭会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或者一起去逛逛超市买零食和蔬菜水果。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没人打扰。

后面大学毕业，我提出要去找工作，哥哥也直接拒绝了，说如果我想找点事，可以去他的公司帮忙。

我当即答应，当然不是为了陪他和偷懒。

原以为我进公司可以大展身手，结果每天的工作就是负责给哥哥倒水和递文件，大部分时间，我都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躺着发呆。

哥哥的办公桌上有一张我的照片，是我半撑着脸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

因为太无聊，我就辞职回家玩了。

哥哥还是每个月向我卡里打了工资，又额外给我发放了生活费，他说不想我累，让我继续在家玩。

冬日的某个晚上，哥哥突然问：“想不想去玩？”

"去哪里？"我疑惑地抬头看向哥哥，

“机票我买好了，”哥哥揉了揉我的脸，神秘兮兮地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于是我们连夜收拾行李从榕安起飞，去了宿北。

宿北三面环海，气候宜人，我们在那里待了两个星期，哥哥似乎很熟悉这里，每天都带我去看不同的景色。

我问他，他说：“我们小时候来过。”

我不记得，但他并不解释，他只是说，以后会慢慢告诉我。

哥哥好像很喜欢海边，他偶尔也会看着我发呆。

“想什么呢？”我在他面前挥挥手，穿着刚买的一条连衣裙转了一圈，“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哥哥回过神来，拿出手机给我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我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裙摆在阳台上飞扬，露出一截细白的脚踝。

这张照片被作为了哥哥的手机壁纸。

那天是哥哥二十五岁生日，我和他一起举办了一个简单的生日派对。

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坐在海滩边的帐篷里里，喝了点啤酒，哥哥在一旁烧烤，我拿出了订好的蛋糕。

我把蜡烛插入了蛋糕，举到他面前，哥哥却迟迟没有吹灭的意思，只是定定地望着我。

我从摄像机后面探出头，催促道：“怎么了？你吹蜡烛啊。”

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却还是温柔的笑了笑，低头将它吹灭：“希望我们可以……”

我捂住他的嘴：“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笑笑，没有说话。

生蚝烤得恰到好处，我们边吃边聊，我问他：“你还不考虑找女朋友？”

他笑了一声："还没想过。"

试探无果，我又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他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不知道，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哦......"我心情低落地靠在椅子上，他的答案让我有些失望。

"怎么了？"他看过来，灯光柔和了他的脸廓。

我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没什么。"

“开始催我了，你是想谈恋爱了吗？”他好像有些醉意，“可我不希望你这么年轻就嫁出去。"

"我哪有。"我嘟囔着，"我是觉得你老是单着，也不开个窍。”

“哥哥有喜欢的女生了，”他突然说道，"只不过我觉得，她不喜欢我。"

我愣住了，作出一副八卦的样子："哪个女生啊？我认识吗？"

"认识，你肯定认识。"他笑得一脸狡黠，不管我怎么问，他都装作没听见，只字不提。

我只好作罢，反正迟早都能知道。又开了一罐啤酒赌气似的朝嘴里灌。

他也不劝阻，只是浅笑着看着我。

彻底睡过去之前，我的脸颊上似乎沾染了一抹温热。

前些日子哥哥生病，高烧了几天，我熬了粥，喂给他喝，他好像病得有些重，脸色苍白。

“让你别工作了，不是有人打理吗？”我拿着杯水进他卧室时，他又戴着眼镜坐在床上敲键盘。

哥哥合上电脑，转移了话题：“我只是感冒而已，不发烧了，不信你来摸摸？”

他的语调有些暧昧，我把杯子递给他，他喝了一口，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哥哥靠在床头，仰起脸来看我："妹妹，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亲过了。”

我脸上一热，他已经摘下了眼镜，刚弯下腰，唇就贴了过来。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绵长而温柔的吻，他的唇很凉，带着淡淡的药膏香味。

气息交错间，哥哥松开了我，看着我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陪我睡一会，好不好？”

我感觉哥哥似乎变得敏感了些，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往里给我让出了位置。

我躺了进去，他侧着身子搂着我。

他的呼吸越来越平缓，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颈窝上，痒痒的，我抬眸望他，他已经闭上眼了。

我轻轻地动了动，却感觉到他更紧地抱着我，仿佛怕我跑掉似的。

“哥哥，要不要我把医生叫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他的身体僵了僵，过了一会儿，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我没事，我睡一会就好了。"

他渐渐地呼吸均匀起来，手臂收紧，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跳。

"哥哥......"我叫了他一声。

他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喃喃说了句："怎么了？"

我想开口，但脑海一片混乱，有什么东西在我记忆深处重叠了，混乱可怖，我说不出那是什么。

“……没什么，好好休息吧。”我缩了缩身体。

他将我抱得更紧了，声音依旧沙哑，带着疲惫："嗯。"

我不再开口，脑中却乱糟糟的，好像有什么在撕咬着，我小心地往他怀里又挤了挤，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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