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现在你打开快手，全是小姐姐在扭腰，下到十岁上到二十岁，那是满屏的小仙女，馋的拿手机的大叔大爷恨不得把手机塞裤兜子里，但是蕊蕊剑走偏锋，她做到了真正的玩快手而不是被快手玩，要说她是我生的，我还真有点不信，我也没这天才呀！

蕊蕊不漏肉不扭腰，也不浓妆艳抹卖弄馋人，她的快手和她的生活一样让人瞠目结舌又过目难放！

全是她战斗的实况记录，从入学仪式，到踢人蛋，又到旅游，再到都邻居以及刚刚的互联网婚礼，她是把互联网精神领会的透透的！

上了初三以后，她开始在快手上讲故事了！

这故事包括哪个老师好色哪个老师更年期，再到哪个老师借学生钱哪个老师补课，这还都是小事，直到她讲到哪个老师送礼抢评优名额，哪个老师和领导有关系，才成为中层领导，讲校长如何设立食堂交给谁管，他们之间啥关系，里面哪些利益的猫腻，讲到校长副校长背后背景和上位历史，讲谁原本要做什么职位又被谁运作抢了，讲给领导送礼的老师和内部关系，讲领导层的拍马屁风气等等这些学校丑闻，突然引得了很多家长和成人的关注，社会上的人很喜欢八卦学校的事，几十年前民办教师都是来自群众，和老百姓没什么距离，而如今教师成了一个被垄断的既得利益群体，家里是公务员的必然会有一个亲戚做教师，家里有做教师的，必然有其他亲戚被指导着考了教师，所以教师成了一个远离底层民众的群体，所以老百姓嫉妒仇恨又好奇这个群体。

可是这样的流量越多，学校就越不喜欢。

“老刘啊老刘，你是越活越回陷啊你啊，你不知道咱们公职人员不能胡说乱说吗？”校长敲着桌子，对我毫无耐心。

“我说啥了？”我其实并没有想到是蕊蕊的事。

“没说啥？你家那个姑娘是不是在快手上胡说八道讲什么学校故事呢？是不是都是你跟她说的？”校长抬脸看着我。

“校长，你也说那是讲故事，故事那都是假的，假的你怕什么？”我装傻充愣。

“你别跟我扯那个犊子，真的叫隐私假的叫造谣，我警告你，立刻管住你家那个姑娘，否则你别想干了！”校长气急败坏！

“我哪犯法了？我家姑娘哪犯法了？犯法了你告我去，在这跟我喊什么喊，我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特么怎么就不能干了？”我对校长也是不服。

校长在我上班那年是教导主任，这个老逼养教导主任的时候就好找人麻烦，时常和老师因为业务材料吵架，吹毛求疵求多求全，整的啥都一板一眼好像市里检查那么正式，搞得老师怨声载道，后来给教育局领导送礼，提拔了副校长，当了副校长之后更是官威大摆，一脸铁青像每个人都欠他似的，一说话就是你这个怎么干的，谁让你怎么干的，你能不能干了，以后不准这么干清楚没有？所有老师都看他眼睛发青，后来这逼靠着教育局的背景又提拔了正校长，原本正校长应该是一个干了十年政教副校长的老资历老炮的，结果他暗箱操作连夜送了一箱子钱，结果任用硬是推迟了一个星期，最后让他上了，直接把那个老炮调走了，这故事人尽皆知，上位后他更是肆无忌惮官威比天大，他手握考核大权，订职称评优那都要他点头，再加上在他后面捡屎吃的中层狗的逢迎抬举，直接让他变成了小学的土皇帝，那脸一直都是死人脸，好像每个老师都是他的仇人一样，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是恐吓，活像个黑社会大哥，这些年过去，气质越来越像。

但是我不怕他，我又不是小年轻你说吓唬就吓唬，他特么陪大领导喝酒带自己亲闺女去，说认干爹，这事别人不说我可知道，再说我也要退休了，不犯法就别想拿捏我！

“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告你诽谤造谣，你叫退休的资格都没有！”校长急了，“你要维护咱们教育的影响，你怎么能给自己扣屎盆子呢？这社会影响多不好啊？”

“影响你了吧？可没影响我呀！再说了你告去呀，小孩讲的又不是我讲的！”你还别说，有了一个小孩当挡箭牌，还真有点保护功能！

“今年你的师德考核就别想过了！”校长一屁股坐下，生气地推了下他的烟灰缸。

“那你得拿出证据，我哪违反师德了？补课了收礼了还是侵害学生了？你敢不让我过那咱们就走着瞧，你看是你事多还是我事多！我不信你这么多年就是清白？”我也敲他的桌子。

这时教导主任进来拉开了我，把我推出办公室，做个老好人的角色：“诶呀回去吧老刘，跟领导吵没好处，嗷，你消消气！”

蕊蕊讲的故事还真不是我给她讲的，很多都是和学校保安保洁聊天听到的，还有些学生家长就是圈子内的，也都道听途说，被校长这么一恐吓，我倒真的要把我知道的讲给蕊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