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昭第一天去文工团报到，刚走到排练场门口，就感觉有不少目光落在身上。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抬头望去
只见排练场周围的树底下、走廊拐角，隐约站着几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士兵，正偷偷往这边瞧，见她看过去，又慌忙转过头，耳根却红了。
这眼神和她以前在城里感受到的完全不同。
那时的注视里带着审视、疏离，甚至藏着几分鄙夷，仿佛她身上带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印记，人人都想多看两眼，却又怕沾染上什么似的，远远地绕着走。
可现在这些目光，是好奇，是惊艳，像看着什么稀罕的宝贝，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黎昭昭反而更不自在了，脚步都慢了半拍，脸颊发烫。
“昭昭，来啦？”李团长正好从里面出来，见她站在门口，笑着招呼，“愣着干啥，进来吧。我给你介绍下同事。”
黎昭昭赶紧跟上，低着头往里走，那些落在背上的目光依旧没散，却没让她觉得难堪，反而像被阳光晒着似的，有点暖，又有点烫。
文工团的女同志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话：“你就是黎昭昭吧？长得真好看！”“听说是江司令介绍来的？”“别紧张呀，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她们的语气热络又真诚，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没有一点隔阂。
黎昭昭被这阵仗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却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眼前一张张笑脸，心里那点紧绷的弦，悄悄松了下来。
训练间隙，江卫东握着枪的手心里全是汗，心思却早飞到了文工团那边。一想到黎昭昭站在人群里的样子
——白生生的皮肤，安安静静的眼神，像株刚浇过水的玉兰，他就坐不住。
“我去一趟水房。”他跟旁边的战友打了声招呼，摘了军帽往文工团的方向走，脚步迈得又大又急。
离排练场还有段距离，就听见里面传来乐器声，夹杂着姑娘们的笑闹。江卫东放慢脚步，悄悄绕到墙外的老槐树下，往里探头
——黎昭昭正跟着一个女同志整理服装，手里捧着件绣着红五星的演出服，低着头，认真地用手抹平衣角的褶皱。
阳光从窗子里斜照进去，落在她发顶，像撒了层金粉。
旁边几个年轻兵蛋子还在偷偷瞅，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眼神里的稀罕劲儿藏不住。
江卫东心里那股子不自在又冒了上来，眉头皱得紧紧的，恨不得冲进去把人护在身后。
正憋着气，就见黎昭昭抬起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往墙外看了一眼。
正憋着气，就见黎昭昭抬起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往墙外看了一眼。
江卫东赶紧缩回脖子，心怦怦直跳，耳朵却竖得老高，听见里面有人问她：“昭昭，你对象也是部队上的？”
“不是不是……”黎昭昭的声音带着点慌，“我还没……”
江卫东心里刚松了点，又听见有人笑：“这么俊的姑娘，可得抓紧了，不然被人抢了去。”
他攥了攥拳头，转身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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