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文工团的门柱染成了暖金色，排练场的人渐渐散去，黎昭昭拎着自己的小布包走出来，刚到门口，就看见江卫东站在老槐树下。
他穿着整齐的军装，帽檐压得低低的，双手背在身后，脚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眼神亮了亮，快步迎上来。
“下班了？”他的声音有点哑，像是等了很久。
黎昭昭点点头，看着他额角的薄汗，知道他定是训练完没歇着就过来了，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你等很久了吧？”
“没多久。”江卫东含糊地应着，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见她好好的，才放下心来，“我和你一起回去。”
两人并肩往家走，路上碰见几个文工团的同事，笑着跟黎昭昭打招呼，目光在江卫东身上打了个转，带着点了然的笑意。
黎昭昭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脚步慢了些。
江卫东却挺自在，故意往她身边凑了凑，跟路过的人点头示意，那架势，像是在宣告什么。
走到没人的地方，他才低声问：“今天累不累？他们没欺负你吧？”
“不累，大家都对我挺好的。”黎昭昭想起白天的事，忍不住笑了笑，“就是……总有人看我。”
“看就看呗，咱昭昭好看，他们爱看是他们的事。”江卫东说得理直气壮，见她低头抿着嘴笑，心里也跟着敞亮起来，“以后我每天都来接你。”
黎昭昭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他眼里的认真不像开玩笑。
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轮廓衬得格外清晰，黎昭昭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反驳。
两人沿着小路慢慢走着，黎昭昭走着走着，手不自觉地摸向布兜，指尖触到那串硬实的贝壳，才猛地想起——给卫东哥哥的手链，还没送出去呢。
她停下脚步，脸颊微微发烫，从布兜里拿出那串贝壳手链。
在夕阳下泛着沉稳的光，和江卫东身上的军装倒真有几分相配。
“卫东哥哥，这个给你。”她把手链递过去，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昨天串的，忘了给你。”
江卫东低头看着她手里的手链，眼睛倏地亮了。
那串在一起的贝壳，比亚菲她们手上的更显利落，一看就是特意为他挑的。
他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给我的？”他还是有点不敢信，又问了一遍。
黎昭昭点点头，没敢看他：“嗯，看你经常穿军装，觉得这个颜色合适。”
江卫东捏着那串手链，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烘烘的。他笨手笨脚地想往自己手腕上套，试了两次都没成功，急得耳根发红。
黎昭昭看不过去，伸手帮他：“我来吧。”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的手腕，动作轻柔，江卫东只觉得手腕那里像有电流窜过，麻酥酥的，连呼吸都放轻了。
手链戴好，贝壳贴着他的皮肤，凉丝丝的，却烫得他心口发慌。
“挺好看的。”黎昭昭后退一步，看着他手腕上的手链，笑着说。
“嗯！好看！”江卫东赶紧点头，抬手摸了摸手链，生怕它跑了似的。
他低头看着那串贝壳，又抬头看了看黎昭昭被夕阳染红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岛上的日子，好像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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