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4

《长安一梦》的剧本修改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黛玉几乎是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白板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物关系和情节走向，电脑文档的字数也在飞速增长。

而周九良，则用另一种方式恪守着他们的约定。

无论当天的演出结束得多晚，多累，他都会在回到酒店的第一时间，给黛玉拨通视频电话。

屏幕亮起，出现的是他带着妆花的疲惫面容，背景是千篇一律的酒店房间。

可只要看到黛玉的脸，他的声音就立刻温柔了下来。

他从不诉说奔波的辛苦，分享的都是些巡演中的趣事。

周九良（周航）今天台下有个观众，从开场乐到结束，我翻了几个包袱，他就在底下给我记了几个‘正’字，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周九良（周航）烧饼今天在台上嘴瓢了，把‘买卖兴隆’说成了‘买卖稀松’，差点没把后台的师兄弟们笑岔气。

黛玉也笑着跟他分享自己的“战果”。

戴裕（黛玉）我今天把男女主角那场重头戏写完了，效果比我想的还好。明天发给你看？你当我的第一个读者。

周九良（周航）好啊。

他们聊着各自领域里最细碎的日常，分享着彼此世界里的点滴，就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视频挂断，屏幕暗下去。

黛玉躺在宿舍小小的单人床上，闻着被子上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宁。

物理的距离并没有拉远他们的心。

这一次短暂的别离，反而像是一个放大镜，让他们更清晰地看见了彼此在自己生命中，是何等不可或缺的存在。

这天晚上的视频通话，周九良敏锐地察觉到了黛玉的疲惫。

周九良（周航）又熬夜了？剧本还没弄完？

屏幕那头的黛玉戴着防蓝光眼镜，面前摊着厚厚的资料，她揉了揉眉心，强打起精神。

戴裕（黛玉）有个配角的人设总觉得差点意思，行为动机不够强，我想再磨一磨。

周九良（周航）事情是做不完的，先去休息，明天再说。

戴裕（黛玉）没事，我快有思路了。你赶紧睡吧，明天不还有演出吗？

她像往常一样催促他早点休息，然后挂断了视频。

周九良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眉头却皱了起来。

说再多让她注意身体，不如让她现在就喝上一口热的。

他点开手机里的外卖软件，熟练地切换到北京的定位，找到黛玉学校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粤菜馆，点了一份用料十足的猪肚鸡汤、几样精致的小点心，还有一杯温热的牛奶。

在订单的备注栏，他想了想，敲下一行字。

不一会儿，正绞尽脑汁的黛玉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疑惑地打开门，一个外卖小哥将一个沉甸甸的食盒递给她。

万能外卖员：您好，您的外卖。

戴裕（黛玉）我没有点……

她的话被外卖单上那行熟悉的字迹打断了——“周先生远程投喂，周太太请按时查收”。

黛玉愣住了，随即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文思枯竭的烦闷。

她打开食盒，温热的香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