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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良从她身后走上前，轻轻牵起她的手，将那份沉甸甸的记忆，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铺开。

周九良（周航）还记得吗？五年前那年暑假，咱们去过工艺厂，我带你去京郊拜访的那位做首饰的怪老头儿。

黛玉当然记得。那位国家级的非遗传承人，还是张起灵给他们指的路，那位脾气古怪，轻易不见客，却对她这个对传统文化颇有见解的小姑娘青眼有加，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周九良（周航）那天送你回学校之后，我又折回去了。我跟老爷子说，请他务必出手，给我未来的夫人，打造一顶最正的凤冠。他说他这辈子只做九顶，这顶是收山之作。从那天起，这顶凤冠，就为你一个人做了。图样是我俩对着古籍选的，点翠的羽毛是我托人满世界寻的……三书六礼，纳采问名，咱们一步都没少，我不会让你有遗憾。

黛玉转过头，看向周九良，眼中写满了满意与感动。

原来从那么早，那么早开始，在他刚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用最古老、最笨拙，也最郑重的方式，向她许下了一生的承诺。这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他为她蓄谋已久的“三书六礼”。

赵敏在一旁听着女婿的低语，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抹眼角。而周妈妈，则满脸慈爱地从箱子的另一侧，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霞帔。

大红的杭绸底色，上面用捻金线和银线，以盘金绣的技法绣着龙凤呈祥、牡丹盛开的图样，针脚细密，栩栩如生，华贵而不俗。

万能周妈妈：玉儿，来，看看这个。这件霞帔，是我托人去苏州，寻了最好的绣娘，带着她两个徒弟，花了整整两年半的功夫，一针一线赶出来的。图样是我亲自选的，从选什么线，配什么色，都拍了照，发给你妈妈看过，我们俩都觉得好，才让绣娘动的针。

周妈妈轻轻抚摸着霞帔上的金线，眼神温柔。

万能周妈妈：我们周家，没什么规矩，就一条，疼媳妇。我们都觉得，我们家的儿媳妇，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从他为她定下凤冠，到她为她选定霞帔。

这不止是一场婚礼，更是两姓之好，是两个家庭对这段姻缘最深沉的认可与祝福。

在两位母亲的帮助下，黛玉换上了这套承载着无尽心意的嫁衣。

当沉甸甸的凤冠被稳稳地戴在她的发髻上，当霞帔的盘扣一一系好，她走到那面巨大的穿衣镜前，连自己都有些恍惚。

镜中的人，仿佛从泛黄的古画中走了出来，眉眼依旧，气韵却已截然不同。

周九良也换上了黛玉早就为他备好的定制状元袍。

玄色的衣身，更显他身姿挺拔，与霞帔上的龙凤纹样遥相呼应。

衣襟与袖口，同样用暗纹绣着交缠的如意图样，与黛玉的西式婚纱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他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立于堂前的穿衣镜前。

一个凤冠霞帔，一个状元及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