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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黄的喜悦没有坚持多久，就僵在了脸上。
他声音苦涩，情绪杂糅成一团，“为何？”
弥杳“你手上孽障太多，不可往生。”
强烈的悔恨席卷了乘黄全身，失了魂般反复着弥杳的两句话。
“孽障太多，不可往生...”
重复了数余遍后，他蓦地抬头，神志看起来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姑娘，是佛修吗？”
弥杳否认了。
弥杳“不是。”
但她的一个友人是。
人间传言佛祖释迦牟尼静修苦得正果所栖的树乃菩提。
那便是她的友人。
“那姑娘为何会精通佛教用语呢？”
似是在自言自语，又或是在自欺欺人。
乘黄已经濒临疯魔的边缘。
弥杳没有回话，只是短叹，语调轻轻，问了乘黄最后一句话。
弥杳“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杀了那么多人，亦或是妖？
不，他永远不会后悔。
他只后悔曾经杀的妖还不够多。
一定是杀的不够多，才没能救活他的爱人。
对，一定是这样。
陷入自我蒙骗怪圈的乘黄完全忘了弥杳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事情而提出的话。
毒生相克，药亦可解。
一味的杀妖无法救助任何人，凡病疾者需对症下药才是。
没救了。
弥杳在心里为他下着最后的定义。
于乘黄而言狂喜狂丧的半刻钟，在众人眼里只有须臾之间。
他们不明白乘黄为何突然癫狂大笑，双眼通红，在与众人对视后就徒然捏碎了手中的沙漏。
周围景象瞬间变换，天空像是被红色巨兽一口吞噬，映的整个小世界都通红一片。
妖风四起，卷起地上的落叶尘土形成道道漩涡。
众人都不由得用衣袖遮挡着风沙，强行站稳着脚跟。
与不停躲闪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弥杳，她还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乱飞的杂尘仿若与她无关，乘黄的妖力也没对她起到半分作用。
她的周身像是有一层透明屏障般，阻挡了一切袭向她的事物。
这应该是召出白泽令的最好时机了。
弥杳眸色深深，看着支着伞将二人都护下的赵远舟和文潇。
她不欲打扰他们。
目光转至一旁，卓翼宸和白玖蜷缩在一起。
应该说是白玖单方面挂在卓翼宸身上。
肆意的妖风吹打着衣角，两人的眼睛都不敢睁开。
饶是如此，卓翼宸也没放下持着剑的手。
弥杳不免为二人的处境叹了口气，眼见着白玖头上挂着的铃铛都要被吹飞了，指尖墨绿色光芒乍起，一片树叶浮于指上。
她轻轻一点，树叶就悠悠然飘向二人，在抵达他们身前时化为一道屏障，护住了他们。
还在以己身之力顽强对抗妖风的卓翼宸和白玖，只觉不适感顿失，试探地睁眼发现眼前好似有道透明的薄层在护着他们。
这么牛气的手段想来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了。
他们齐齐看向弥杳的位置，却见那里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
一时失神的他们很快被新发现吸引。
“白泽令回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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