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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逐渐偏离了弥杳的预想。
先是卓翼宸作茧自缚，主动运转体内的妖力任由白色水汽将他包裹从下至上凝结成冰渣，面布死意。
他甚至连修复云光剑的事也不考虑了，反而在庆幸云光剑修复不好，他也不用遵着赵远舟的心愿杀掉他了。
文潇挣扎着要去阻拦他的赴死行为，奈何双脚被冰霜附着，动弹不得。
裴思婧见状拉起猎影弓对着卓翼宸凝结成冰的身上射去，怎料箭矢还没近他身，就被冰上散发的极寒气息搅碎，徒留下一地的碎块。
她不甘心地再次拉弓射箭，周而复始，结果无一例外地失败。
蔓延的冰霜愈来愈猖狂，只须臾的功夫就攀爬到卓翼宸的脖子，眼看就要覆上他的面颊，一股强劲的红色妖力袭来，暂缓了冰霜覆盖的速度。
出手者赫然是赵远舟，他将自己的妖力与戾气融合，与包裹着卓翼宸的冰寒旋风对抗着。
他迎着寒风，视扑面的冰碴若不见，浑身都泛着滔天的红色戾气，一步一步走向卓翼宸。
卓翼宸感受到有人在向他靠拢，即便他没有回头看，却还是准确地呼出了赵远舟的名字。
赵远舟听而不闻卓翼宸的怒不可遏，反倒一脸坦然地说自己本就一心求死，死在这里也算是皆大欢喜。
弥杳没有当场拆穿赵远舟的口是心非，只是表面闲散的神情下，眉头微不可察地紧蹙了几分，搭在身侧的双手也不自觉攥了下。
她一直在盯着四人的动向，只待必要时救下他们。
之所以没在现在出手，是因为她有着同应龙一样的想法。
他们到底能为自己的伙伴做到什么地步。
凡人之躯，还是太过软弱，弥杳本也没指望文潇和裴思婧做出什么实际有用的事，只尽到力所能及便好。
但是赵远舟。
他竟不满于加注在自身妖力中的一丝戾气，开始将其毕生的法力与戾气汇聚在一起，只为破掉那寒冰。
可想而知，即便他拥有万年的修为和天地间所有的戾气，在能与神比肩的上古大妖面前，仍是逃不脱落败的结局。
汹涌的冰霜反扑向两人，在霎那间就化成了两座冰雕。
时间仿若静止在那一刻，文潇和裴思婧大惊失色，声音哽咽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
在万籁俱寂的空间内，她们听到了弥杳似有若无的短叹，还有一句：“够了。”
话音落下，冻住她们双腿的寒冰消融不见，那道声音随之响起：“可笑的闹剧。”
他评价道。
“我知道世人荒唐，却没想到妖也如此可笑。冰夷后人选择牺牲自己就已经足够愚蠢，命中注定会被他诛杀的极恶之妖竟也愿意同他一起冻骨于此。”
文潇和裴思婧二人下意识看向弥杳，就见她唇瓣上下翕合似说了些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联系自她如此举动后，那团浓雾好似都淡了几分，让她们更加确信弥杳是说了什么话，只是没让她们听到。
良久，那道声音才悠悠响起。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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