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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杳看向应龙的眼神泛着冷意。
如果眼刀有实伤，他怕是早被戳成筛子了。
应龙为自己捏了把莫须有的汗，暗自庆幸还好只剩下一抹神识。
若他肉身实体还在，保不齐会多出多少淤伤。
他仗着弥杳不能对他做什么，干脆一条路走到黑了。
“先不提传闻中的我名声是好是坏，总归是有我的大名不是？”
接着，他又像被打通任督二脉般，话匣子没完没了地开。
“不像某些人啊，耗费了毕生的修为，却连一个字也没被提起过。”
被点到的“某些人”拳头一硬，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
应龙见状当即恢复成人前的高深模样，表情收放的相当自如。
恰逢赵远舟做出了同应龙当时一样的选择，用自戕了结自己的性命，断绝了冰夷背负罪责和愧疚的可能。
应龙将神识一分为二，虚影也亦如是。
一道显现在赵远舟和卓翼宸身边，一道还在弥杳身侧未动。
卓翼宸主动提起自己在幻境中的经历，他看出应龙并非是被冰夷诛杀，而是自愿赴死。
说罢他顿了顿，沉默了半晌。
在这短暂的须臾间，他想的是什么呢？是他和赵远舟的命运。
好似早已被注定，就像应龙和冰夷。
他又说起应龙在人间的传说，传闻中应龙执迷不悟毁天灭地，冰夷杀之死有余辜。
可亲身经历过那段过往的他却深知实情并非如此。
“世间的谎言和真相往往一并存有，就像善恶交替昼夜更迭，是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
“人们总说妖兽无心，嗜血成性，可我见到的应龙却不是这样的。他明白天地大义，不求世人铭记恩德，不念万古的称颂，甘愿以身化作微弱星光，刺破黑暗。”
相较弥杳的悲观，卓翼宸的说辞俨然把立意拔高了一个度。
连应龙自己听了都不由为之一愣，开始回想起那时初衷。
结果发现当时的他是有着一腔以命祭天的热血不假，但远不及卓翼宸说的这般无私，不过还是硬挺着身子，一副“没错我就是这般想的”的样状。
弥杳难得没有呛他什么，反而缄默直到他提出大荒之东的龙鱼岛上有一片龙鳞亦可修复万物。
卓翼宸并没有看到弥杳的踪影，只顾自对着应龙的虚影拜谢。
弥杳看着卓翼宸和赵远舟二人互怼的场面，忽而出声问着应龙：“你真的决定好了？”
应龙轻轻“嗯”了声，回复着弥杳的同时也对赵远舟和卓翼宸说道：“一生所求不过尔尔，能遇得知己，也算死而无憾。”
“冰夷曾说世间最美的两个词语，是‘虚惊一场’和‘久别重逢’，可惜...”
他等的人终将不会出现。
应龙的尾音拉得很长，脑海里映射着冰夷的模样。
缓而，他才又看向卓翼宸，目光和蔼，却是若即若离，像在透过他看着谁。
这个有故人之姿的小辈，是他的后辈。
“你身上有他的妖血，你我相遇也算是另一种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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