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窗外偷听的药童们齐声尖叫:“夫人有喜啦——!”
苏璃怀孕三月时,碧霄宫库房彻底成了机关作坊。
“头要垫高三分,腰需托住七分……”傅澜生对着图纸雕琢玉枕,突然转头问正在啃酸杏的苏璃,“夫人翻身时喜欢朝左还是朝右?”
她还没答话,这人已经自问自答:“罢了,做能自动调转方向的更稳妥。”
次日清晨,苏璃醒来发现自己被个云朵状的机关枕温柔圈住,枕芯里的安神香随她翻身变换浓度,连踢被子的动作都能触发保暖结界。
“今日讲《山海经》。”傅澜生捧着竹简贴在她微隆的腹前,突然皱眉,“这小混蛋怎么又踢你?”掌心却诚实地轻抚,“乖,听爹说完这段再闹。”
苏璃正想笑,腹中孩儿突然重重一蹬!
“嘶——”傅澜生盯着她肚皮上浮现的小脚印,咬牙切齿,“定是个小子!这般皮实!”转头却翻出本《如何做个好爹爹》,连夜在扉页补上:“若为女儿,上述条例作废。”
安胎药第三次被偷偷倒进花盆时,傅澜生直接端着药碗蹲在窗前。
“苏璃。”他罕见地连名带姓唤她,指尖敲着窗棂,“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喂?”
她缩进被窝装睡,忽然感觉被子被掀开一角。傅澜生单膝跪在榻边,对着她肚子严肃道:“孩儿评评理,你娘亲昨日嫌药苦,为父特地加了蜂蜜;前日嫌烫,专门做了恒温碗;大前日——”
苏璃气得踹他:“傅澜生!你告黑状!”
甜杏为饵
最后那碗药,还是在他“喝一口亲一下”的无赖条款下见了底。
夜半时分,苏璃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往她手里塞东西——是颗去核的蜜渍梅,裹着张字条:“给最勇敢的娘亲。PS:明日药量减半。”
月光下,傅澜生正偷偷把“每日一帖”划掉,改成“隔日一帖”。
*
女儿傅桃夭周岁这日,碧霄宫的千株古桃违反时令,在深秋绽出云霞。
苏璃铺开野餐布时,小团子正摇摇晃晃追蝴蝶。傅澜生突然将女儿高举过头,让她摘取最高处的并蒂桃枝。
“阿璃你看——”他忽然指向满树繁花。
风过处,花瓣簌簌拼出“三生”二字。
小桃夭腕间突然响起清越铃音——正是傅澜生用那支鸢尾玉簪改制的脚铃。苏璃这才发现,铃铛内壁刻着道门轮回符。
“下辈子……”傅澜生将女儿塞进她怀里,指尖轻点铃铛,“凭这个找你们娘俩。”
苏璃低头掩住微红的眼眶,却见女儿突然抓住她腕间旧铃铛,咿咿呀呀往傅澜生手上套。
守璃剑忽然自鸣出鞘,悬在桃枝上轻摆,剑穗与两只玉铃共振出和鸣。傅澜生笑着咬住女儿递来的桃花糕:“瞧,咱们小祖宗都会牵红线了。”
暮色渐沉时,苏璃靠在傅澜生肩头,看女儿用胖手指将花瓣摆成歪扭的“家”字。
“这一世千朵桃花为你开。”他吻去她发间落英,“生生世世……”
小桃夭突然扑进两人中间,沾满花汁的掌心“啪”地贴上父母脸颊。
“亦如是!”她奶声奶气地抢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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