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谷的月色被血色浸染。
阿染蜷缩在祭坛后的石缝里,死死捂住嘴,眼泪混着额角的血滑落。她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看着叛妖首领——那个曾笑着摸她头的“叔叔”,如今手持染血的长刀,冷声下令:
“一个不留。”
母亲临终前将一枚琉璃珠塞进她手心,指尖在她眉心一点:“阿染,逃……活下去……”
——灵狐族的天赋【织梦术】在她体内苏醒。
*
阿染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她的爪子被碎石磨出血痕,雪白的尾巴沾满泥泞,耳朵紧紧贴着脑袋,生怕被追兵发现。灵狐族擅隐匿,可她才刚觉醒天赋,连最基本的幻形术都使不出来。
“轰——!”
远处传来爆炸声,她本能地往反方向窜去,却撞进一片冰冷的雾气里。
——是结界!
她浑身毛发炸起,正要后退,忽然听见一声闷哼。
浓雾中,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半空坠落,重重砸在她面前。
那人一身玄衣,银发凌乱地散开,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汩汩流血。阿染嗅到了浓重的妖气,比追杀她的叛妖更危险,却又莫名…………让她想起灵狐谷的雪松。
她本该逃的。
可母亲临终的话在耳边回响,她咬了咬牙,蹑手蹑脚地靠近。
“喂……你还活着吗?”
没有回应。
她壮着胆子伸出爪子,轻轻戳了戳他的脸。
——好冰。
阿染从包袱里翻出最后一株灵草,那是母亲留给她的保命药。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掰开那人的嘴,硬塞了进去。
“你可别死了啊,我唯一的药都给你了……”
她小声嘀咕着,用尾巴扫开他脸上的血污,这才看清他的样貌——
眉如刀裁,鼻梁高挺,唇色因失血而苍白,却仍透着一股凌厉的俊美。
“长得还挺好看……”她嘀咕着,忽然对上一双骤然睁开的眼睛。
——暗金色的竖瞳,冰冷得像是淬了毒的刃。
“呃!”
她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掐住!
“灵狐族?”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谁派你来的?”
阿染拼命挣扎,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救了他,他却要杀她?
就在她眼前发黑时,一滴泪落在他手背上。
男人忽然僵住。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被烫到一般松了手。
阿染跌坐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眼泪汪汪地瞪他:“你、你恩将仇报!”
男人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目光复杂。
——她的眼泪,让他想起了某个早已陨落的身影。
“名字。”他冷声问。
“……阿染。”
“为什么救我?”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总不能见死不救……”
男人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指尖在她眉心一点。
阿染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动手,却见他指尖泛起微光,似乎在探查什么。
“织梦术?”他眯了眯眼,“灵狐族的秘术,竟在你身上。”
远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阿染的耳朵瞬间竖起,尾巴紧张地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