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疾驰回雍王府,胤禛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年世兰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时不时用帕子为他拭去额头的冷汗。
不多时,马车停在府门前,消息早已传遍王府上下。
还未等胤禛下车,院子里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众侍妾嘈杂的问候声。
“王爷……”
“王爷可有大碍?”
“王爷这是怎么了?”
宜修扶着剪秋的手疾步而出,石榴红撒金裙摆扫过青石台阶,金线绣的牡丹在日头下晃出细碎的光。
她一眼瞧见胤禛袍角沾着的尘土,丹凤眼尾立时染了胭脂色。
“侧福晋是如何服侍王爷的?怎会让王爷受伤?”宜修染着蔻丹的指尖直戳到年世兰鼻尖,鎏金护甲刮过对方鬓角的芍药花,“王爷千金之躯若是有个好歹,你可担待得起吗?”
年世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气得一愣,随即冷笑一声,刚要反唇相讥,却听胤禛低喝道:“福晋,住口!”
他声音虽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硬生生将宜修的下一句话堵了回去,目光冷冷地扫过她,“此事与兰儿无关,莫要胡乱指责。”
宜修一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没想到胤禛会当众驳她面子。她咬紧下唇,眼底闪过一丝怨毒,却碍于胤禛的威势不敢再吭声。
只能眼睁睁看着胤禛搭着年世兰的手,在苏培盛的搀扶下进了内室。
府医很快赶到,为胤禛仔细检查伤势,随即回禀道:“王爷的腿只是轻微擦伤,并未伤及筋骨,敷上药膏,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众人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年世兰忙凑上前,亲自接过药膏,柔声道:“王爷,妾身来为您上药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蘸了药膏,轻柔地涂在胤禛腿上,指腹划过他皮肤时,带起一阵微妙的颤栗。
胤禛低头看着她专注的模样,眼底的冷意渐渐化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情。
就在此时,苏培盛匆匆进来,跪地禀报,“王爷,奴才在检查烈风时,发现马鞍上藏着一枚细针。那针巧妙地嵌在皮革之中,人骑上马时正好刺入马背,烈风因吃痛便会发狂乱窜。”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苏培盛面色煞白地补充道:“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胤禛眸光一冷,沉声道:“烈风是本王的坐骑,那人是冲着本王来的。世兰今日骑了烈风,反倒受了我的连累。还好没受伤,否则我更为愧疚。”
说着,胤禛握起了年世兰的小手,满目柔情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宜修的双眼,但她也只能强忍心中的怒火,故意问道:“会是什么人干的?”
胤禛冷哼一声,眯起眼沉思片刻,忽然道:“八王党。”他咬着这三个字,语气里满是厌恶。
“他们那些人,早就看本王不顺眼。如今见本王娶得美娇娘,又得了年羹尧这员猛将,他们嫉妒得眼红,便想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来暗害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