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也就是大年初一这天,胤禛携宜修进宫朝贺拜年。回府后,便直奔汀兰苑探望年世兰,岂料她竟还未起身。
胤禛心中暗忖,许是昨夜太过放纵,累着她了。本欲让她多睡些时辰,可眼见到了午膳时分仍不见动静,不由心生忧虑,遂挨近床沿查看。
他轻抚其肩,轻声唤道:“兰儿,醒醒,可觉得不适?”
年世兰这才悠悠转醒,勉强支起眼皮,云鬓散乱如揉碎的墨,“胤禛,你回来了……”
话音未落又软软陷进枕衾,喉间似含着沙砾,“我没事,只是……身子倦怠,不想动弹。”
胤禛见她面色不佳,神色一凛,眉头微蹙,“你脸色很差,得叫府医瞧瞧。”说罢,便命苏培盛去请府医。
不过半柱香功夫,府医便到了。
他指尖搭在素绢上良久,忽然撩袍跪地,面露喜色地禀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侧福晋已有一个月的喜脉。之所以疲倦,想来是……”
他顿了顿,未尽之言胤禛已心领神会,便轻咳一声,“本王知晓了,有劳府医,苏培盛,赏!”
苏培盛赏了府医,送其离开后,胤禛难掩激动,紧紧握住年世兰的柔荑,柔声道:
“兰儿,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我昨夜许的愿,今日就已实现!真是太好了!昨夜是我不好,日后定会克制,不会伤了你与孩子。”
年世兰苍白的唇弯起新月,指尖描摹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瞧你,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又不是第一次当阿玛了。”
纱帐外,鎏金香炉吐出袅袅青烟,将一室药香染成蜜色。
“不不,那不一样!”胤禛将她揽入怀中,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她的肩头,
“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自然高兴。今后咱们还要第二个、第三、第四个孩子!”
年世兰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唇角却在烛火映照下勾起一抹冷笑。
那些剧情如潮水般涌来——当初胤禛听闻原主喜讯时也是这般欣喜,可转头便亲手扼杀了这鲜活的生命。
此刻她摩挲着依旧平坦的小腹,掌心传来一阵莫名的寒意:这一世,他也是容不下这个孩子吗?
不过,无论如何,年世兰都会保住这个孩子,不许任何人伤他分毫!至于胤禛想要的第二个、第三、四个孩子,呵,那简直痴心妄想。
年世兰只需护住这个孩子即可,他便是她唯一的珍宝。有了他,她便可以开始对胤禛实施报复,让胤禛也尝尝那欢宜香的滋味!
胤禛命人加强了汀兰苑的守卫,并好好服侍年世兰,还恩准她日后无需前往宜合居请安,再派人将这则好消息传回年府。
第二天,大年初二,汀兰苑便陆续收到了堆积如山的贺礼,皆是祝贺她有孕之喜。
其中不乏府中其他妾室所赠,她们此后往汀兰苑跑得也更勤了些,倒像她才是这雍亲王府的嫡福晋一般,这令宜修怎能不恼?
可为了维持正室的体面,她也只能强颜欢笑,和其他侍妾一样,命人往汀兰苑送去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