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府医回来复命,言道齐月宾病情堪忧。
那碗参汤竟掺了极寒之物,孕妇饮之,胎儿难保;普通女子服用,亦会元气大伤,重创宫体,此后难再怀孕。
齐月宾闻讯,泪如雨下,恸哭一日,身子愈发虚弱,自此常年卧床,鲜少出门,倒也与剧情相符。
此消息一经传出,府中哗然,闲言碎语,不绝于耳。
有不少人在背地里议论,说齐月宾嫉妒年世兰有孕,与之交好不过是借此机会暗中谋害其腹中胎儿。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实乃报应不爽。
唯有胤禛心知肚明,齐月宾不过是替罪羊,真正的罪魁祸首乃是德妃。为护年世兰及腹中胎儿,以防她再次下毒手,胤禛决意进宫,与德妃对峙。
德妃见胤禛匆匆入宫,尚不知何事,忙问道:“老四,你此时入宫,可是府中出了什么大事?”
胤禛眉峰紧蹙,声如寒冰,目光利如刀锋,直刺德妃,“额娘当真不知?齐氏病重,往后恐再难助额娘了!”
德妃故作不知,“病了?好端端的怎会病了?那可有大碍?”她手中佛珠忽地断了线,满地玉髓乱滚。
胤禛冷笑一声,眸中尽是寒意,“性命无虞,只是今后再难有子嗣!”
“不……不能生了?!”德妃大惊失色。
“额娘,这一切不正是拜你所赐吗?”
胤禛将昨日之事和盘托出,德妃这才明白事情原委。她本想害的是年世兰,却不料累及齐月宾。
这年世兰的命未免也太好了吧?连儿子都如此护她,下回怕是再难寻下手之机……
她正暗自思量,胤禛忽而抬高了声调,眸中似有星火明灭,“额娘,儿臣早已言明,欲留世兰腹中骨肉。您为何还执意相阻?”
德妃叹息着劝道:“老四啊,你怎就不明白额娘的一番苦心?额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年羹尧如今权倾朝野,位高权重,你若让他的妹妹生下孩子,皇家的子嗣有了年氏的血脉,日后岂非后患无穷?”
“儿臣明白,可这与世兰有何干系?她不过一介弱质女流,不该受此牵连。何况,儿臣爱慕她,想与她孕育子嗣,还望额娘体谅。儿臣言尽于此,额娘若再执迷不悟,便将永远失去我这个儿子。”
胤禛一番话说得决绝,转身欲走。忽又顿住脚步,转过头郑重地说道:“您在我府中安插了何人,我不想深究。只望您速速撤回,若让我查出,怕是您我的母子情分,就要走到那般地步了。”
话音落,胤禛大步离了永和宫,径直回了雍王府。
德妃气得胸口翻腾,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摔碎,怒道:“反了!简直反了!本宫怎就生出了这么个逆子!”
“罢了,他打小就不与本宫亲近,如今又与本宫离心。本宫从此不管他的事也罢,随他是死是活!好在,本宫不止他一个儿子!”
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十四阿哥胤祯,德妃心头的怒火便消了大半,决意从此不再过问胤禛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