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嫔早已闻讯赶来,扑在永珹身边哭得梨花带雨,声嘶力竭,“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额娘的心都要碎了!”
她抬头看向高贵妃,泪眼模糊中带着几分控诉,“贵妃娘娘,臣妾信任您,才放心将永珹交给您抚养。可您是如何照顾他的?好端端的为何会过敏?”
高贵妃被她这一哭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怎会想到,永珹不过来她宫中几日,竟会出这等事?
她正欲辩解,弘历却冷声打断,“贵妃,你既要抚养永珹,怎如此疏忽?看来这孩子始终离不开亲娘的照顾,世上没有人比亲娘更疼自己的儿子。”
弘历思忖片刻,再三斟酌,最终下旨,永珹仍由嘉嫔亲自抚养,高贵妃不得再插手。
嘉嫔高兴地抱着永珹回到自己宫中,心有余悸地亲了亲儿子的小脸,低声道:“我的儿,额娘绝不会再让你离开。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这苦肉计虽险,却总算保住了她的命根子。
然而,她未曾察觉,启祥宫的窗棂后,一双清冷的眼眸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淑慎倚在窗边,指尖轻敲窗框,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低声自语,“嘉嫔,好一出苦肉计……只是,这把柄落在我手里,我看你还敢再帮着高氏与我作对?”
嘉嫔的计谋看似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已被淑慎看了个通透。
淑慎熟知剧情,知道嘉嫔与高贵妃乃一丘之貉。嘉嫔效忠高贵妃,不知为她献了多少计策,害了多少人。
她也知道,经此一事,高贵妃更不会放过她。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于是派人盯紧了储秀宫和启祥宫,果然发现嘉嫔的宫女有所异动。
她也打听到永珹对榛子粉过敏。原来,嘉嫔派宫女悄悄取来榛子粉,再设法投入永珹的吃食中,目的就是让他引起过敏,从而指责高贵妃疏于照顾。
当夜,淑慎命人将嘉嫔悄悄请到承乾宫。嘉嫔一进门,便觉气氛不对。
淑慎端坐主位,手中把玩着一支白玉簪,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她。嘉嫔心头一跳,强笑道:“娴贵妃娘娘深夜召见,不知有何要事?”
淑慎不答,只轻轻一挥手,珍儿便将一小包东西放在桌上。
嘉嫔定睛一看,脸色瞬间惨白——那正是她藏在抽屉里的榛子粉!她双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去,颤声道:“娘娘……这……”
“嘉嫔!”淑慎慢悠悠地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说,若是本宫将这包东西呈给皇上,他会不会觉得,你这当额娘的,心思未免太歹毒了些?”
嘉嫔咬紧牙关,额上冷汗涔涔。她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半晌,她低声问道:“娘娘想如何?”
淑慎起身,缓缓走近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高贵妃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如今她既夺你爱子,你又何必为她卖命?不如……投到本宫这边来。”
嘉嫔心头一震,抬头看向淑慎,眼底满是复杂情绪。她恨高贵妃,恨她抢走永珹,可她也怕淑慎,怕这女人心思深不可测。可事到如今,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咬了咬牙,低声道:“臣妾……愿听娘娘吩咐。”
淑慎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语气轻快:“好妹妹,放心,本宫从不亏待自己人。”
嘉嫔低头应是,心却如坠冰窟。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已彻底被淑慎捏住了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