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士兵领了军令便要出鞭。
鞭子一甩,破空声传来,若是打在人身上,定然是疼痛万分。
这时,宋墨驾着马赶来,“大帅!”
蒋梅荪见状,将刀放在一旁,起身走下阶梯。
宋墨下了马,疾步上前,单膝跪在蒋梅荪面前:“宋墨幸不辱命。”
蒋梅荪笑着将人搀扶起来,夸赞两句。
“大帅,少帅不只歼灭了匪船十艘,还借敌船攻下了那舟岛,海匪最后一个岛屿也不存在了,十数年戍边靖海的大业终于成了!”
定国军戍边十几年,所求便是剿灭海匪,令这一方百姓免受海匪侵袭。
如今终于大业得成,定国军顿时欢呼起来。
蒋梅荪沉吟片刻,看向宋墨,言语中带着些心疼:“你啊……”
恍然间,他似乎见到了那个小小年纪就说自己要做大将军,将来要保家卫国的男孩。
“粮草本就不足,兵力也不够,你小子不要命了?”
宋墨不语,只浅浅笑了一下。
这时,宋宜春又为自己揽功了,这话听了,怕是营中未曾读过书的士兵都想笑。
“正是因为粮草稍迟,我儿才有背水一战之勇!”
闻言,宋墨这才看向被绑着的宋宜春。
宋宜春见宋墨看过来,顿时摆起长辈的谱,“砚堂,好好劝劝你舅舅,为父不想同他犟!”
宋墨听着蒋梅荪的话语,知道宋宜春这延误军机的事情不可能不处置,于是开口便是要替父受过。
“宋墨!”谢茗骑着马匆匆赶来,恰好听见宋墨那一番话,气得她头一次直呼宋墨的姓名,而不是唤他的字。
宋墨,字砚堂。
通俗来讲,女子的乳名和男子的字,都是亲近之人或者夫妻长辈才能叫的。
宋墨没想到谢茗会来,整个人都愣了一瞬,但他也是个性子实在的,决定了替父受过,那便是实实在在的要上阵。
“宋墨!!”谢茗拉着缰绳,待停稳后才翻身下马。
宋宜春原本听见宋墨要待他受过时还在张狂的说着什么。
但此时见谢茗赶了过来,他恨不得宋墨快些过来把他替下去。
宋墨或许会不听蒋梅荪的劝阻,但谢茗若是劝,他多多少少会动摇。
宋宜春可不敢赌。
于是他又开始挣扎起来:“宋墨!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的好舅舅这样对你爹吗!”
谢茗蹙眉,快步上前拉住宋墨,瞪了他一眼,将他强硬拉走,朝着行刑的士兵道:“既然是行刑吧。”
朝着蒋梅荪道:“蒋叔,我把砚堂带走咯。”
蒋梅荪原本还想着,依着宋墨这性子,这顿军鞭怕是非要替父受过不可了,谁知道谢茗来了。
思及,他自是点头放人离开。
另一边,谢茗将宋墨拉到角落里,便开始训他。
“宋墨,我有没有说过,你那个爹爹他根本不爱你,你何苦替他受这鞭伤,你有没有想过我?”谢茗美目一瞪,宋墨顿时支支吾吾不敢说话,生怕惹得谢茗更加生气。
宋宜春本就不喜宋墨,不然怎么会那样对宋墨?
谢茗上辈子可没来福亭,她在京城里是见过宋宜春多疼爱宋翰的。
所以她替宋墨觉得不值。
“但是……”宋墨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该劝一劝,再怎么说也是他爹嘛……
谢茗正气头上呢,哪里听他说话,当即便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