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大牢内的阴暗潮湿,牢狱之外的天空因为那一场雨,蓝的有些晃眼。
雨过天晴后水洗一般的蓝确实美丽,但一时间从极暗转明,总会让人眼睛有些不适应。
莫惜弱接受良好,伸了伸懒腰,初见时的神秘优雅已然丢的差不多了。
“你刚刚怎么确认到一半就不确认了?”大牢之外,莫惜弱将刚刚的一切都看的分明,文潇看了赵远舟显露出来的一侧耳后之后分明是想再看另一边的。
“只是突然觉得没有意义了。”
文潇仰头,透过指缝看向那一片碧蓝的天宇。
她是白泽令选择的神女,在她师傅还是白泽神女的时候,便已经将她带到了身旁教导。
而她师傅的身边,有一只大妖,一只贯穿了她大部分记忆的大妖。
大妖是师傅的挚友,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大妖就已经在师傅的身边了。
她不知道大妖的样子,大妖总是带着一张很奇怪的面具,哭也是面具、笑也是面具,好似他的脸便是那张面具。
但是大妖是只好妖,哪怕不耐烦也会帮自己推秋千,也会给自己采路边的野花儿。
后来,师傅没了,大妖不见了,她也成了唯一一个没有白泽神力的白泽神女……
她知道,师傅有个早殇的兄长就叫赵远舟,而朱厌身上的气息又是那么的熟悉,有一瞬间,她觉得是大妖回来了。
文潇自嘲的笑了笑,但她其实已经记不太清大妖的气息了,记忆中的大妖又怎么会是恶名昭著的朱厌呢?
就算他真的是她记忆中的大妖又如何?
朱厌的回避让她清醒。
无论是她亲手将她送至义父手中,还是他的避而不见,难道还不够标明他的态度吗?
白泽神女,呵。
文潇对自己发出一声嗤笑:“是与不是,不重要了。”
文潇的气息低落沉闷,仿佛整个人已经成了一块布满裂纹的琉璃,轻轻碰触一下便会碎开,再也难以拼凑。
正常的人应当会手足无措的安慰她吧。
文潇不需要安慰,所以莫惜弱也确实没有安慰。
“也是,你要忙的事儿还多着呢,浪费之间在这上面。”
莫惜弱啧啧作响,显然是极为看不上。
文潇满腔的悲春伤秋一呛:“?”
“看我做什么?”莫惜弱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朵海棠花,在手里一片花瓣一片花瓣的揪着,一路走来撒了一路的花瓣。
“白泽令一直不能归一,凡人的身体得不到养护,漏的跟个筛子似的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文潇神色一僵,她身体一直不好她是知晓的,时不时的胸口绞痛与毫无预兆的鼻腔出血。
大夫也看过,却一直找不到缘由,本以为是体弱,却没想到……
“白泽令,在我身上?”
文潇轻声浅问,引得莫惜弱侧目:“你不知道?”
白泽赦令一开始其实就是阴阳两块,一块交由白泽神女,一块交由护卫白泽神女的大妖,只不过后来出了点事情方才合二为一。
文潇身为凡人,没了庇护的那一块白泽令,又没有护卫的大妖妖气滋养,那脆弱的身体受得住白泽令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