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弱知道的很多。
文潇很早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现下看来,莫惜弱知道的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你,能和我讲讲白泽令吗……”
师傅去的突然,文潇对白泽令一知半解,因此也一直不知道白泽令在自己身上这件事。
可如今既然知道白泽令在自己身上,那她又该如何使用白泽令?
“用不了,除非你找到另一块。”
莫惜弱有办法,但莫惜弱懒,自己的事情总归要自己做。
“找到另一块白泽令,你成为真正的白泽神女。”
“或者,脆弱的凡人之躯彻底崩溃,白泽令另寻新主,那又将会是一个新的故事了。”
“你会帮我吗?”文潇的神情之中多了丝脆弱。
身为白泽神女,她已然缺位太久。
莫惜弱将手中的海棠花一丢,随手掏了张新的符纸叠成三角形状,塞进来文潇腰间的荷包。
文潇只觉得一股暖意自腰间传来,一直似有什么压着的胸口难得的松快,整个人都轻盈了几分。
“这道符纸随身带着,可以暂缓白泽令对你的影响。”
“至于助你成为真正的白泽神女,看情况吧。”
莫惜弱并未答应,但也非全然拒绝。
她没有在多说什么,大步离去,明明一身裙装繁琐,却又显得飒爽英姿。
缉妖司的令牌,莫惜弱并未接受,她只是想看热闹,并没有加入的意思。
“该不会是觉得她们太弱了吧?”从大牢里出来的赵远舟低头在莫惜弱耳边碎嘴子。
回应他的是莫惜弱毫不留情的一脚。
赵远舟吃痛,抱着脚乱跳,一旁抱着剑的卓翼宸翻了个白眼,转身冲着文潇使了个眼色便走。
在他看来,不论是赵远舟还是莫惜弱,都是靠不住的。
文潇捂唇轻笑,将莫惜弱拒了的令牌递还给卓翼宸。
“惜弱拒了我给的令牌,不若你再去试试?”
“有什么好试的,爱来不来。”卓翼宸冷哼,手却十分自觉的将令牌塞入了怀中。
天都,演武场。
帷幕飘荡,酒香四溢,无顶无墙的木房之中,裴思婧蒙眼而立,对于男子而言还尚且笨重的弓箭在她手中犹如臂使,便是眼不能视的情况下依旧可以箭无虚发。
数十个高低错落的酒坛之中,裴思婧轻而易举的射中了那充当靶心的红色酒坛,满院的酒香之中掺杂着围观者的惊叹,以及被掩盖在惊叹之下的、诋毁。
世人苛责于女子,便是能力百倍于男子,可生而为女这一点,就是逃不开的“错处”。
这些年来,裴思婧早已听惯了这些无能之辈的酸话,不同于儿时的不服气愤,只能拼命的一次次拉弓使自己强大,以期支撑起裴家门楣。
于现在的她而言,这些话不过蚊虫嗡语,不值得她有丝毫的波动。
带着酒香的风吹过她的身侧,扬起一缕发丝。
裴思婧的耳朵动了动,除了风声,在没有其他声音传入。
太静了。
事出反常即有妖。
裴思婧毫不犹豫的扯下了眼前的绸布,扫过躺了一地的人,拉弓对准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