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掩盖了整个地面，枝满整个洞。
离仑捂着自己的胸口，喘息得有些费力。
忽听得脚步声靠近的声音，离仑下意识的警戒，只是刚立起来身子时，便因着疗伤的缘由停住了。
抬眼时，盘旋在洞外的枝桠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紧接着，他便看见了步步走入视线的聆雾。
衣衫单薄，衣领处露出红润的肌肤，锁骨明显，只是看上去有些过分的消瘦。
“阿雾……”
离仑轻声呼喊着她，不敢有大动作，生怕被聆雾看见了他皮下的狼狈。
少女停在了离仑几步外，目光落在他身上沉重的枷锁，眼底有些泛酸。
她走到离仑面前，在他的注视下蹲了下来。眼前的离仑才是真正的他，聆雾低下头，不愿与他对视 。
明明伸手就可以相拥的人就在眼前，离仑偏在这时不敢妄动。
转眼，他的视线落在了聆雾脸颊的划痕上，眉心的伤痕更是让他自责，他到底是没有保护好她。
“你不是说不会让我受到一点伤害吗？”
聆雾克制着声音的颤抖开口，只是此番并非询问：“我在山庄被上界的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在离仑的抚摸下抬起头，看见了他眼中的慌乱，以及他成熟伪装下的无措。
“不解释吗？你不是自称这世上无人可以真正困住你吗？”
“我只是没察觉到 。”他说谎了。
说谎时，眼睛总是眨得这样的快。
“你又骗我，你总是不同我说真话。”
聆雾将离仑抚摸她的手推开，冷笑着，将真相说出口：
“你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无法附身他人了吧。”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眼中，都是对方最为柔弱的样子。
“你总是这样，不同我说真话，瞒着我任何事。在你眼中，我是不值得信任吗？”
离仑见过她欢兴雀跃的模样，也知她难过时的脆弱，可唯独眼前她的冷静让他后怕。
“阿雾，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慌乱中，他再次抓住聆雾的手。
她不反抗也不接受，只是眼神淡淡的看着他，看着他惊慌的模样，分不清虚实。
“原来人类口中说的虚情假意难辨是这般。”她的目光扫过离仑，想要从离仑身上找到他伪装的证据，却也害怕真的寻到。
“情，没有实体，我看不清你。我有时候觉得你很在乎我，可回头一想，人都是会变的，何况是妖。”
“阿雾，我是妖，可妖与人不同，我不会变心的。”离仑抓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掌下便是他跳动的心脏。
“我从来都没有变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可你用你的妖身束缚了我，你给我的木镯封锁了我的记忆，你在我身上留下你的气息，你想把我变成妖。”
离仑红晕的眸子看着她，若她情识完整，此刻流露出的，许是恨，或是憎恶。
“你也如上界的人一般觉得妖下贱，肮脏吗？觉得我玷污了你，阻碍了你的修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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