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雾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的离仑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表现得似乎很不安。
“我并未说过这样的话。”
聆雾的手掌在离仑的胸口游走，这里，少了一根肋骨。
她垂眼看着，却被离仑误以为是厌弃。他按着聆雾的手，跪在她面前，恳求着：“我可以把我的心给你，你别离开，好不好？”
聆雾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她，她知道，离仑的心理防线正在一步步的倒塌。
她想看的，不过是离仑筑起万丈高墙里的一切。或破碎，或明媚，或罪恶至极。
“我要你的心做什么？”
“你说过的，会永远陪着我，哪怕我是只恶妖。你不是说，真真假假都不重要吗？”
“可你从未告诉我，你赠我的木镯是你的肋骨所制，这样说来，你定日日夜夜监视着我。
可你却任由我在人间游荡，被人欺凌，看我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羡煞旁人。我像极了你手中的玩物。”
她说着，从离仑紧握的掌心里收回了手，打量着他：
“离仑，你欺瞒我的太多的。我分不清你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其它。”
“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你口口声声说着不想失去，却让我独自在外飘零数年！
你盘算着你所谓的计划，将我抛之脑后！你不愿让我知晓的一切，到底在谋划什么！”
她的嘶哑怒吼在离仑面前皆化为一滩死水，寂静得没有一点回音。
可他的那双眼睛着实让人觉得深情。
“或许我早该知道的，我永远也无法靠近你。”
“只差一步……”听见离仑克制嘶哑的声音，聆雾抬头亮出来自己的妖甲，面露厌烦：
“我已经妖化了，上界不会容忍一个妖化的神鸟，我永远都回不去了，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你还想对谁下手。”
话说完，聆雾便发觉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她听见了囚禁之地锁链碰撞发出的声音，接着便看见离仑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脸，指腹避开了她脸上的那道划痕。
泪珠从他的眼中滚落，聆雾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总觉得他此刻是破碎的，也是危险的。
“是恨我害你妖化吗？厌恶我的肮脏？还是唾弃我的手段卑劣？”
聆雾想反驳，可却被他控制得说不出一个字，她只能听见离仑的哭诉，
“可我只是想要一个你而已。
赵远舟心甘情愿为白泽神女折腰，区区八年，便舍弃了我与他的万年交情。你也被外界蛊惑了吗？
不可以的阿雾，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该是这世上最喜欢我的，你不可以舍弃我，不可以丢下我。我想要又不多，只是你，仅此而已。”
他不敢直视聆雾的眼睛，害怕被她眼中的厌恶凌迟。双手抓住她纤细的身子，低头，缓缓地轻靠在她的肩上。
“烛阴说得果然没错，阿雾只要想起了自己是神鸟，就会恨我的下贱，恨我的肮脏，一心想要离开。”
他在聆雾的肩上抬头，靠近，在她的脖子上轻轻一吻，惹得聆雾全身战栗。
这样的离仑，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些过分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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