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

萧楚河：“要是先生知道了，应该又要说教我了，不过还好，现在的先生应该还没出生。”

萧楚河的语气里满是庆幸，脸上却丝毫不见后怕的表情。红衣身影穿林而过，少年的脚步极为轻快，哪怕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幻，他也依旧不慌，还有心情欣赏一番此地的风景。然而放眼望去，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萧楚河：“好黑。”

萧楚河抬手，柔软的笔尖在空中一挥，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瞬间开满了桃花。清风吹过满树桃花，霎时间，仿佛下了一场花瓣雨。

萧楚河：“这样才美呀，先生觉得呢？”

萧楚河笑吟吟地问着，目光落在前方最大的桃树下——那里正坐着一位白发老者。恰好有几朵桃花落在对方身上，然而老者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依旧在出神。

此处是由他的内力构建而成，可眼前的少年刚刚只是随手一挥，便将他构建出的一小方天地变换了模样。而他本人竟没有感受到丝毫不适，那力量如水一般柔和，却又带着那般强硬的霸道。

山长博览群书，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眼前之人的强大，无关内力的深厚，而是一种更为神秘的力量。人在面对未知时，总会格外谨慎。

就在山长惊叹于萧楚河的实力时，红衣少年已缓步穿过茂密的桃花林，在他面前落座。一片桃花恰好落在他指尖，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正捻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棋子。

萧楚河：“山前书院的宝贝真不少。”

萧楚河垂眸，细细打量着手心的棋子，指尖刚触及，便感受到了其内蕴含的能量。

“此棋乃是诗剑仙亲手打造，每一枚棋子都是一道剑气。”

萧楚河：“诗剑仙？那可是跟我们老祖宗一辈分的人，看来山前书院的家底，比我想象的还要厚。”

萧楚河停下把玩棋子的动作，抬眸浅笑。那笑容看得山长心中打鼓，不知为何，他总有种要被“偷家”的错觉。

他决定换个话题。方才在山前书院的不快，他并未提起——毕竟论起缘由，是他们先动的手，对方报复一番，也算扯平。他是读书人，没必要揪着这点小事不放。

“楚河公子可有兴趣，与在下手谈一局？”

萧楚河：“本来是没兴趣的，可山长拿出了这样好的棋，倒也不是不可以。”

“好。”

下一刻，原本空荡荡的石桌上，骤然落下数枚棋子。黑白两色纵横交错，最终竟拼成了一个极为熟悉的棋局。

萧楚河：“这是……”

“此乃当年诗剑仙所留下的残局。”

萧楚河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被自己咽了回去。他欲言又止地盯着面前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残局，几次张了张嘴，却都又把话憋了回去。

该不该告诉眼前这位山长，这残局其实是自家老祖宗留下来的？

可看着对方盯着棋局时，那满是赞叹与敬畏的目光，萧楚河摸了摸鼻尖，觉得——还是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