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那边此刻气氛异常凝重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只见盛映宁正双膝跪地,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盛闰盛闰满脸怒容地大声呵斥道:“哭什么哭!犯下如此大错,居然还有脸面在此哭泣!”
盛映宁“父亲,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呀!女儿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啊,父亲您一定要相信我。”盛映宁一边抽噎着,一边委屈地哭诉道。
盛闰“不认识?那好端端的,你怎能与一个陌生男子搂抱在一起?这事儿都已经被下人们亲眼瞧见了,你现在还有何颜面面对众人?”盛闰瞪大双眼,气得手指微微颤抖。
盛映宁“女儿一定是遭人陷害的啊,父亲明察秋毫,定要为女儿主持公道啊!”盛映宁泪如雨下地哀求着
盛夫人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盛夫人终于开了口:“映宁这孩子虽然平日里有些刁蛮任性,但也不至于做出这般越矩之事。”
霜月一旁的霜月见此情形,赶忙也跟着跪了下来,并恭恭敬敬地说道:“老爷夫人!奴婢有几句话想要禀报。”
盛闰“快讲!”盛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霜月霜月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当时林姨娘带着一众下人前来时,还没等看清楚人呢,就先高喊了一声‘七小姐’。可是林姨娘都尚未瞧清究竟是谁,她又是如何知晓那位到底是七小姐还是六小姐的呢?”
听到这里,盛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便转头向当时在场的其他下人询问具体情况。结果不出所料,这些下人的说法果然和霜月所言一模一样
盛夫人于是,盛夫人将目光重新投向林姨娘,面沉似水地问道:“林姨娘,对于此事,你可还有什么话想说?”
林姨娘林姨娘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映宁和昭安她们俩年纪相仿,身形也颇为相似,所以妾身一时之间难免会认错嘛。”
盛闰“哼!认错了?连人都还没有看清楚,你便能如此笃定地叫出名字来?这理由未免也太过牵强了吧!”盛闰冷哼一声,显然对林姨娘的这番说辞并不买账
林姨娘“你这分明就是血口喷人!”林姨娘急得直跺脚,脸色变得煞白看着霜月
盛映宁“父亲!女儿还有那张纸条父亲比对字迹不就知道了”
盛映宁拿出纸条,字迹果然是林姨娘的
盛闰“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盛闰怒目圆睁,声音如洪钟一般响彻整个房间
林姨娘“妾身知错了,老爷……妾身一开始真的只是想把那张纸条送到七小姐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最后竟送到了六小姐那儿啊!”林姨娘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显得无比惶恐和委屈
盛映宁“父亲,定是盛昭安那个小贱人故意陷害于我的呀!父亲您可得为女儿做主啊!”盛映宁满脸泪痕,歇斯底里地喊道
盛闰“住口!你妹妹伤势刚刚好转,你这个做姐姐的一点儿都不关心她的身体,只知道一味地为自己辩解!即便这张纸条原本不是给你的,但你私自出去与人私会,这本身就已经违背了我们家族的规矩!”老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六小姐大声呵斥道
盛映宁“父亲……”盛映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盛闰无情地打断
盛闰“不要再狡辩了!来人呐,把林姨娘明天就送到庄子上去当苦力,终生不得再踏入府门一步!至于六小姐,既然犯了家规,那就按照家法严惩不贷!另外,既然你和那个穷酸秀才已经有了私情,那我就索性成全你们,尽快给你们俩把婚事办了!”
盛映宁“父亲,不要啊,父亲!求求您饶了女儿吧!”盛映宁听到要嫁给那个穷酸秀才,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拼命地磕头求饶。然而,盛闰心意已决,根本不为所动
此时,芙安在门外听完赶紧跑回韵雪阁
芙安“小姐!”芙安气喘吁吁地跑到盛昭安面前说道
盛昭安“别急,慢慢讲”
芙安“老爷大发雷霆,不仅要把林姨娘发配到庄子上做苦力,还要让六小姐嫁给那个秀才呢!而且听说那个秀才长得歪瓜裂枣的,人品也极差,整天游手好闲,还喜欢留恋烟花之地呢!”
盛昭安“真是自作自受!不过这样也好,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跋扈。”盛昭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盛闰办事倒是快,第二天就开始匆匆忙忙筹办起了婚事
下人在院子里挂着红绸
芙安“这六小姐婚事可真简陋”
盛昭安“长姐未出嫁小妹先嫁本就有违纲礼她又是与人私会自然不可隆重”
盛昀容“七妹妹好生聪明的一场妙计”
盛昭安闻声回头看去是盛昀容
盛昭安“三姐”
盛昀容把盛昭安拉到一旁“我知此事是你派人把纸条送到映宁那的”
盛昭安“三姐既然知道为何不直接像父亲告发我,救下自己的妹妹”
盛昀容盛昀容笑了笑“人各有命顺其自然,映宁从小就花言巧语为人傲慢此事也算是对她的教训了”
盛昭安“我以为三姐……”
盛昀容“你以为我会来大骂你一通,怎么会事已至此还不如坦然接受”
盛昭安“三姐果然聪慧,昭安受教了”
盛昀容“聪慧……不过是看透人心罢了,父亲夫人疼爱长子长女,自己的小娘疼爱幼子,你我不过是处境相同的棋子而已,早晚也会因利益被下出去”
盛昭安“可棋子又如何,棋子照样可以掌握棋盘”
盛昀容“你倒是与我想法不同,我倒是希望你能做到如此”
盛昀容说完转身离去
盛昭安“走吧,咱们也去铺子看看”
不多时,盛昭安便来到了自家的铺子前。踏入铺内,她环顾四周,仔细查看起来。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一名身着华服、气质不凡的公子缓缓走了进来。他目光落在那些精美的瓷器上,不禁赞叹道
许杭晋“这瓷器倒是与众不同啊!”
伙计赶忙迎上前,笑着说道:“公子若是喜欢,何不在此挑选一两件带走呢?”那位公子微微点头
许杭晋又问道:“这些瓷器可是出自哪位姑娘之手绘制而成?”
伙计回答说:“嗯,皆是我们家小姐所绘。”
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赞道:“姑娘这妙手当真可比得上宫廷画师了”
盛昭安盛昭安谦虚地回道:“公子过奖了,小女子实不敢当。”
五日之后,宫中举行盛大的春日宴。京城之中的名门贵女与世家公子们皆盛装出席。春日宴上繁花似锦,热闹非凡
那名公子笑了笑,然后精心挑选了几件瓷器买下
沈归云“昭安,咱们去那边逛逛吧。”
沈归云笑意盈盈地挽起盛昭安的手臂,两人一同朝着池边走去。微风拂过,吹得她们衣袂飘飘。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桥上,沈延淮正静静地凝望着盛昭安
许杭晋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没想到能在这里与小姐再次相遇,真是缘分匪浅呐”
盛昭安闻声回首,发现竟是那日前来购买瓷器的公子。只见那公子拱手施礼,自我介绍道
许杭晋“鄙人许杭晋,家父乃是当朝尚书令”
盛昭安盛昭安亦福身还礼,轻声说道:“原来是许公子,小女子盛昭安”
沈归云沈归云打量了一眼“沈归云”
许杭晋“原来是丞相府的小姐和郡主啊”
沈归云沈归云将目光投向盛昭安,轻声问道:“昭安,你竟然和这位许公子相识?”
盛昭安盛昭安微微颔首,柔声回应道:“昨日许公子前往铺子挑了一些瓷器”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桥上的沈延淮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快步走到池边。盛昭安和许杭晋赶忙向沈延淮行礼问候:“见过世子。”
沈延淮“昭安何必如此客气呢。”那神情仿佛他们之间有着无比亲密的关系
一旁的沈归云瞬间洞察到了沈延淮的心思,于是她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氛围,并转头对着许杭晋说道
沈归云“咳咳……那个,许公子呀,本郡主突然想要去采摘一些鲜花,不知您是否方便帮一下忙呢?”
许杭晋许杭晋听闻此言,稍作迟疑后便爽快答应下来:“郡主既然开了口,在下自然是无法拒绝的。”说罢,他又深情款款地望了一眼盛昭安,才略带不舍地转身离去
望着许杭晋逐渐远去的背影,沈延淮不禁露出了一脸得意之色。而盛昭安则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延淮,调侃道
盛昭安“世子今日看起来心情格外愉悦啊。”
沈延淮沈延淮先是一愣,随后放声大笑起来:“啊?是吗?哈哈哈哈哈......”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引得周围的鸟儿都惊得扑棱起翅膀来
盛昭安紧接着,盛昭安又故作神秘地眨眨眼,继续说道:“诶,听说今日张家小姐也来到此处了呢,世子怎么还不快去陪伴人家左右呀?”
沈延淮话音刚落,沈延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急忙解释道:“我与那张小姐可没有什么瓜葛,都是她家一厢情愿而已!”那焦急的模样活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盛昭安看到沈延淮这般窘迫,盛昭安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啦”听到这话,
沈延淮这才松了一口气能让一向端庄娴静的盛昭安如此开怀大笑,倒也是一件难得之事。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嘴角上扬,微笑着说道
沈延淮“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你笑得这么开心呢”
盛昭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沈延淮“"走吧,咱们去那边走走。"
两人并肩而行,缓缓地朝着前方走去。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原来是前方有几位衣着光鲜的公子正在高谈阔论着
"要我说啊,这京城的贵女当中,当属闻家小姐最为出色了。虽说她的长相只是中等偏上,但那性子可是出了名的温柔绵软,极好拿捏!"其中一名公子摇头晃脑地说道
另一名公子则不屑地撇撇嘴:"哼,我可不这么认为!依我之见,那张府的小姐才是真正的妙人儿呢。张府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日后那万贯家财可都得归她所有!"
旁边有人插话道:"那张小姐年纪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声。然而,紧接着又有一人开口道:"要说最好的,自然还是丞相府的七小姐啦!那容貌堪称倾国倾城,尤其是那双玉手啊,又白又嫩,简直如同羊脂白玉一般。只可惜她是个庶女,而且其生母还是个乐妓。不过嘛,就算将她娶回府里做个侍妾也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一直默默听着的盛昭安面无表情,仿佛这些话语对他毫无影响。而一旁的沈延淮却早已气得脸色铁青,只见他怒不可遏地大步向前走去
沈延淮"京城的贵女们也是你们这群家伙能够随意议论的吗?"沈延淮一声怒吼,震得在场之人皆是一愣。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世子殿下,连忙纷纷行礼:"见过世子!"
沈延淮沈延淮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冷声道:"我看你们一个个连科举考试都考了好几次都未能高中,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议论别人家的名门闺秀,甚至还妄想着让人家给你们做妾室!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还不快给本世子滚!"
那几位公子被吓得面色惨白,不敢再多说半句,匆匆忙忙地四散奔逃而去
沈延淮“一群纨绔子弟说的胡话”
盛昭安“他们说的在世子眼里是胡话可在我眼里就是事实”
沈延淮“昭安”
盛昭安“无妨,多谢世子今日为我出头了”
沈延淮“你我二人认识许久也算是朋友了,再者我不想看见有任何人说你一句不是”
沈延淮看着盛昭安一脸淡然的样子,心中更是怜惜说道
沈延淮“昭安,莫要这般轻贱自己。你虽出身庶支,可你才情出众,心地善良,哪一点比旁人差了?”
盛昭安盛昭安微微垂首,轻声道:“世子,这世间看人,终究先看出身”
沈延淮沈延淮双手扶着盛昭安的肩,让她直面自己,目光坚定地说:“我却从不这般看你。你可知,每次看到你强装镇定,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以后,不管他人如何说,我都会护着你”
盛昭安盛昭安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动,嗫嚅道:“世子为何待我如此之好?”
沈延淮沈延淮嘴角泛起一抹浅笑,柔声道:“或许是初见你时,你幼时在花园中喂猫的模样那时阳光正好,你眉眼弯弯,满是温柔,那是我幼时第一次见到如此美好的女子”
盛昭安盛昭安低声道:“世子之恩,昭安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