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事宜多得犹如天上的繁星,婚服看了一件又一件,每一件都很好看,好看到角丽谯想把它们全都穿一遍。
对着婚服纠结半天也选不出来的角丽谯看着架子上的衣服,又看看旁边的笛飞声,索性让他来选好了,反正她是选不出来了。
只用了一秒就做好选择的笛飞声把选好的婚房交给侍女,角丽谯看清他选择的婚服时心里有些震惊,他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婚服里她确实更加倾向这一套的?
“你看这套看了最久,其他的虽然你也看了,但停留的时间不长,说明你喜欢但不是最喜欢的。”
忙着给角丽谯制造惊喜的方多病拉着李相夷在花圃里来回穿梭,没多久两人的身上就沾满了花的香味,就连路过被李相夷拉进来帮忙的李莲花也沾了一身的花香。
忙活了好久才收集了一筐的花瓣,几人累得不轻,把竹筐安置好后李莲花才把自己带回来的燕窝处理好。
明明婚礼是在明天,所有该安排的东西都安排好了,该通知的人也通知了,可角丽谯就是会觉得很紧张,也不知道是在紧张什么。
已经来回看了婚服好几圈的角丽谯都不知道在房里转悠了多少圈,因为明天就要举行婚礼,所以根据习俗,两位新人在成婚的前一天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屋里就只有角丽谯一人,简直是个她无聊坏了。
不过也还好,也就一天而已,再者有方多病跟着她一起在院子里吃吃糕点聊聊天,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通时间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都说成婚最是累人,角丽谯之前不以为然,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哪怕累点她也是甘愿的。但这在她第三次因为太困,而把脑袋磕到床柱子上的时候彻底撕得粉碎。
什么东西啊,老娘就是想成个亲而已,起这么早是干嘛去啊,婚服不是都选好了嘛,那还起这么早让她来检查婚服干嘛,再说了,老娘天生丽质,给我上那么浓的妆是打算来个出其不意吗?
郁闷的角丽谯无力的瘫软,旁边的何晓莲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累了,当年自己成婚时也是累得不行。
“靠着我休息会儿,可别累坏了”抬头看看窗外天色,“他们过会儿才能来呢,饿不饿?这糕点是我来之前带的,这整个流程下来呀,你肚子里的那点东西可撑不住。”
没有感受过亲人疼爱的角丽谯鼻子酸酸的,她现在虽说有了爱她的相公,也有了很多的朋友,可这始终和长辈的关心不一样。
接过糕点却只是紧握在手心,整个软乎乎的靠在何晓莲的肩头,耳边是何晓莲关切又温暖的话语。
何晓凤其实也打算过来,但方多病一听就觉得不靠谱,他小姨他最清楚,别到时候新娘子妆都化好了她还没起呢,所以方多病就拉着何晓凤去给别人帮忙。
吉时将至,红绸自朱门蜿蜒至庭院,将青砖黛瓦染得满是喜气。金鸳盟里的气氛也与平时不同,每个人都换上了喜庆的衣裳,日常穿的黑衣今日也不见了踪影。院子里的每一盆花,没一根柱子,每一扇门,都贴着大大的囍字。
就连药魔的毒花毒草在今天也变得格外的喜庆,这还要归功于李莲花,别人怕这些毒物,他可不怕,拿着纸张啪啪就是贴,也不管药魔同不同意,反正是你家盟主要成婚,你不同意你找他说去,我只是个帮忙的,说不上话。
依旧在捣鼓花瓣的方多病神神秘秘的拉着李相夷一起把装满花瓣的竹篮放置在各个角落,确保不会太引人注目又能让花瓣准时飘散。
叽里呱啦的对着下人好一通讲解,又定好流程,确定他们都明白了,方多病才稍稍放心了些,哪怕之前已经练过几次,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一点错都不能有。
“小宝,我们该去和笛飞声汇合了,吉时可快到了。”李相夷牵着方多病往回走,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日后他们的婚礼。
如李相夷所想的那样,笛飞声紧张得脸都僵硬了,李莲花让他要笑一笑,别那么凶狠,结果他一笑,那模样更吓人,你试想一下,一个眼睛溜圆,面带笑容,但那笑容僵硬得跟假人一样,你怕不怕。
折腾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的李莲花都恨不得给笛飞声来上几针,针针往他笑穴上扎,“算了,你还是别笑了,不笑的时候像是准备拿刀砍人,笑的时候像准备给人下毒。”
吉时已到,新娘身着绣金蹙银的大红嫁衣,凤冠上的明珠随步轻晃,垂落的霞帔扫过门槛时,早在一旁等待喜娘上前搀扶,引她踏过被柔软红毯铺就的路。
院内挂满了红色灯笼,宾客如云却也在此刻安静无声,有的只是燃烧爆裂的炮竹声,每一声都是对新人的祝福,每一道火花都是他们日后对彼此爱意的只多不少。
堂内烛火灼灼,映照得“囍”字格外醒目。笛飞声身着一身红衣,立于案前等待着心爱之人向自己走来,原本僵硬到笑不出来的面庞也在目光触及爱人的那一刻带上了笑,此刻的他宛若消融的冰山,围绕身边的是暖暖的春意。
站在一旁当起司仪的药魔高声唱喏“一拜天地”,二人并肩躬身,一拜天地庇佑,二拜高堂,三拜时相视一笑,红烛光影里,衣袂相触,眸中只余下彼此的身影。
案上摆着合卺酒,青铜酒壶倒出的酒液入了两只半边葫芦所制的酒器,二人各执其一,仰头饮下。周遭宾客的道贺声与清脆的喜筷声交织,窗外忽有花瓣随风飘入,落在新娘的嫁衣上,说来也巧,一片花瓣恰好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像是在说未来必定如花般绚烂,如蜜般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