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独一

“用毒？果然。”箫绎将手中的诗书翻了一页。

“需要我来准备吗？”

“不用，她会自己调。对了，我差人往紫幕院送的戏服行头，你记着给她。”

“角儿近日饮酒的量愈发的大了，该如何是好？”

“她还是解不开心结啊！”箫绎叹了一口气又翻了一页。

我神色犹豫似乎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见此，箫绎道：“有何想法，说出来便是。”

“近日角儿总是心事重重，不如事后您差人送她回趟苏州，想必角儿的心结也可稍微松一些。”

箫绎将书放下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我绞着袖子，将原本想说的话压了下去，果然只要关于紫怜的所有事，皆不能为外人所议论。

看这箫绎心情不好，我便也不再多留，作揖后变回去了。

箫绎站在窗前，任零冽寒风拂面，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紫幕院戏台上表演的人。

紫怜啊，活下去吧，想要什么戏衣，什么行头，甚至是想要杀了谁，我都可以满足。

活下去，可好？

今年的寒风格外的寒冷，纵使是门窗紧闭，也无济于事，寒风从缝隙中吹入，透骨的冷。

回到紫幕院，我便看到了厅中的几个箱子，拆小厮抬到了澜沧园，我自己也随着进去。

寒风刺骨，紫怜站在园中，任风雪吹落在她的身上，且她衣衫单薄。她仰着头眯着眼，能看清楚对面楼中的影子。

寒风将紫怜的薄衫吹起，风声猎猎，她的头发并随着衣衫飞扬。而面对寒风，紫怜似乎不觉着冷，任寒风吹来，只是定定的看向对面的茶楼。

见此，我心头一跳，赶紧走过去扶住紫怜带她回屋：“祖宗唉，您是真不觉着冷，好歹多穿些呀，如果冻出个好歹，我不好交代呀！”

入屋后，我动了动炭火，好让屋子更暖和一些。

而紫怜看着那几个箱子出神。

见此，我说道：“这些是十三爷送来的戏衣行头，说是专门差人到苏州，按您所喜而定制的。”

听此，紫怜表情一滞，随后将箱子打开，手是苍白的，毫无血色。

看到这样的紫怜，我越发的觉得她是画中佳人。

入目都是湖水蓝、靛紫、赤红的戏衣，皆是相同款式。紫怜抬手摸过去，滑且凉，上好的丝绸，丝绸之上的绣案是苏绣，确实是家乡的手艺。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所喜欢的东西。

她打开最后一个箱子，里面并没有戏衣与行头，只有一本精装的戏本，以楷书写了四个字《一生独一》，这是箫绎为她所写的词，后来被她改写为戏本。

紫怜从前看着这本词对箫绎说：“这本词写的极好，我极喜欢！”

箫绎笑着对她说：“我不会写词，我只是在词中刻画了你的影子。”

“就你会说话，”她笑得如孩子一般，“你何时回京？”

“你若愿意，我便留在苏州。”

“哼！无故，谁要你留在苏州啊！”她撇了撇嘴。

“可你喜欢我呀！”

“哼！”紫怜又愤又羞，便不在言语。

那时的紫怜带着几分高傲与锐利，却没有现在这般冰冷。

她没有留，他亦没有留。

紫怜将一件戏衣提起：“这件戏衣你觉得如何？”

“精致而漂亮！”我看了几眼后便又拨弄起炭火。

“嘶！”撕裂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我蓦地回首，看到紫怜手中被撕成两半的戏衣，我心头一跳。

“祖宗啊，你这是干什么呀！”

紫怜没有接话，而是将戏衣扔到地上对着我说：“真好啊，箫绎还真是何事皆满足我呀，真好呢！”

看着如此的紫怜，我只有无限的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