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多的是不如意的事发生，活的越久念的也就越多，最开始只是想的吃饱，后来是穿好，再后来是住上大房子，有花不完的钱。”
“可是这都只是人人都会有的想法，太过于稀松平常。”天哥闭起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生了病就会想远离病痛，老了身体跟不上了就会想回到年轻的时候，要死了就会想为什么不能多活……”
“长生不死，多么梦幻的想法……可是偏偏我们村找到了。”天哥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珠快速眨动着：“只需要献祭一点点就能换一村子人都不病不死。”
金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路樂南身后：“最开始只需要一年献祭一只鸡，一只鸭就够了，后来需要一整只猪，一头牛……一个人，越来越多。”
天哥在旁边附和：“可是体会过了不病不死的神仙日子，谁都不愿意割舍了。”
金母又捂嘴咳嗽起来，吓的路樂南一屁股坐到地上挪开，防止被吐一身血。
“现在需要献祭的只能是外村新鲜的人类，一个月就得来一次，咳咳、咳，这也就算了，我们还得靠着吃腐肉才能保持肉身不衰老，咳咳咳、咳咳。”
见金母实在是咳的厉害，路樂南赶紧给李文使眼色，李文只好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安抚金母。
“人不死还能叫人吗？”天哥在那低声念叨一句：“哪怕有人意识到了这点，受不了了这样的日子选择自我结束生命。”
天哥说着说着身体不自觉发起抖来：“第二天一大早就又会在床上完好的醒来。”
路樂南抿唇：“你们没想过离开这里吗？”
“没有用。”金母仰天长叹一口气：“神不会允许子民离开故土的，神会惩罚一切想逃跑的、不自爱的人！”
天哥在旁边帮他们翻译：“村子的人无论出去多远都会绕回来，村子里建新的建筑也得获取神的同意，不然都是白干。”
李文在旁边默默吐槽出路樂南心里话：“那你们岂不是全变成傀儡了。”
天哥摇了摇头：“我们过得还不如傀儡，它们好歹还能死去。”
路樂南转问丁巧想问的话：“天哥，你们这样活了多久了啊？”
天哥沉思一会，然后摇摇头：“一百多年还是两百多年？或者是三百多年吧，太久了已经记不清了。”
路樂南接着当丁巧的嘴：“这么久的时间，献祭也不用村里人了，你们村里怎么人口还是不多啊？”
天哥靠在墙壁上低着头，一副不想和他们接着讲的模样。倒是旁边的老人接着开口。
“一开始我们这还能有小孩子出声，虽然很少，但是后来越来越少，哪怕是找外边人结婚也不行；到十几年前再也没有新生儿降生了。”
路樂南不由得发出灵魂拷问：“那那个金乐今年岂不是七老八十了？”
“金乐比我大。”天哥旁边的老人接着讲：“金乐是很早的那批人，我和老天都是入赘过来的，金乐祖宗最少也有两百来岁吧？”
路樂南“无意间”瞥见旁边李文僵硬的身体，疯狂憋笑，憋的嘴角抽搐。
“麻烦你们把我们都回家吧。”天哥闷咳两声：“让我们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好歹有个也是念头，图个体面。”
路樂南点头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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