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志学这三个字每隔三秒被眼前的男子念上一遍。
陈警官在心中开始默数名字被念起的次数。
明明是出自于口中的呢喃,却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形成一片回声,带着交叠。
念了差不多三百来遍,陈警官忍不住转动了一下肩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气温在五分钟前骤降,就好像突然把自己置身于冰柜,肌肉被迫挛缩。
身在地下的屋子仿佛已经连进了墓穴,而他则是不小心闯入一场召唤仪式的迷途游客。
身侧被侵蚀肿胀发的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脚下的泥土里好似有虫蝇钻趴,沙沙作响声从脚底一直蔓延至耳朵,陈警官咬着牙默默忍受着不受控制的耳鸣。
烛火又被无法感受的风吹的一歪,这次的方向正对着陈警官的藏身柜架,就像有一个无形的身影直直的从男子面前走向他。
“汤志学、汤志学、汤志学......”
男子的喃喃还在继续,映在玻璃容器上的人头也在不停的嘴巴张合。
等等?
不停?!
三秒的时间足以让读完三个字的嘴巴进行闭合停顿,玻璃上印着的根本不是男子的脸,而是造成回音的原因!
“汤志学......”
声音渐渐走调语速也开始变得急促,好似是即将发车的售票员发现乘客还没有上车,画作中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线条扭动着。
站在画像前的男子动了!
他的身体慢慢前倾,就好像要钻进画作中一样,随着回声不断加大,他的上半身已经弯的接近四十度,笔尖几乎要碰到画作上的手术刀。
手术刀在烛火中闪着寒光,等着送上门来的猎物。
就在鼻尖触及画作,两旁的蜡烛突然熄灭。
唯一光源的消失,整个房间陷入黑暗,陈警官肌肉瞬间绷紧,摸向腰间的枪,感受着隐没在黑暗中的变化。
蜡烛上的火舌又恢复了跳动,像是苟延残喘的病人被医生吊着最后一口气,不让他走的痛快。
陈警官看着维持着诡异弯度的男子,他已经陷入安静,宛若一尊僵直的雕像。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陈警官心里暗想,想上前一探可又怕打草惊蛇。
再次把目光移到玻璃器皿,他倒抽一口凉气愣在原地。
玻璃器皿上印着的人脸已经睁开了眼皮,眼白里渗出蛛网状的青黑色纹路。
在与陈警官对上眼神的瞬间变了表情,眼了闪着阴毒的杀意,呲牙咧嘴,狠狠地撞击玻璃。
玻璃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裂痕,看得陈警官心脏紧缩。
不好!
强烈的第六感拼命的冲击陈警官的大脑,提醒着他快逃!
门外的走廊毫无征兆地传来压抑的脚步声,和拉拽重物的摩擦声。
无路可退!
狭小的房间里,陈警官咬着牙,肌肉崩的死紧。
他不知道玻璃破碎的后果,也无法猜测走廊里离自己越来越进的脚步声会带来什么。
抖着手拿出手机,屏幕上的无信号标志格外刺眼却又在诡异的环境中显得异常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