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义之富冈他责任重大啊!3改
殉情 上
富冈怎么可能死了?胡说八道!
我前天才去看过他的。那会儿他是虚弱得很,连自己倒水都晃悠,可眼神亮得很,见了我还皱着眉问“你来做什么”——那副硬邦邦的样子,分明精神得很。
才隔了这两天,怎么就……怎么就成了再也见不到的人?
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他那性子,哪会这么轻易就没了?
不死川实弥依旧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眉头拧得像打了死结,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踏进水宅的门槛,一身素白的衣袍在阴沉天色里格外扎眼——为了参加某人的葬礼。
脚步有些沉,落在青石板上的声响闷闷的,像他胸腔里堵着的那块石头。明明前几日路过时,还瞥见那家伙坐在廊下晒太阳,虽然还是一脸冷淡,至少……人是在的。
视线所及之处,来参加追悼会的人也都身着素白衣裳,手里捧着素雅的鲜花,白菊与百合的清香混着空气中的沉郁,在寂静里慢慢漾开。
没有人说话,连脚步都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份肃穆。偶有风吹过檐角,带起细碎的声响,才让这过分的安静有了一丝波动。每个人的脸上都覆着一层淡淡的哀戚,连平日里最爱说笑的几个,此刻也只是垂着眼,沉默地站在那里。
不死川的瞳孔像是蒙了层雾,失焦地落在地面上——那里躺着的人被白布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连一丝轮廓都看不清。旁边,炭治郎他们穿着同样的素白,哭得肩膀剧烈地耸动,一声声哽咽几乎要断在喉咙里,上气不接下气。
一直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丝微澜,面无血色的脸上,那层紧绷的僵硬缓缓裂开一道缝。直到这时,“富冈义勇已经死了”这件事,才像淬了冰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心里,带来一阵迟来的、尖锐的真实感。
天空中的雨点,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一丝清凉和湿润。
不死川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天空——明明是万里无云的晴天,阳光甚至还在檐角投下细碎的光斑,可耳边却真切地传来了轻柔的雨声。
细密的雨点像被风吹散的银线,轻飘飘地落下来,拂过脸颊时带着一丝微凉的湿润。雨点轻轻的,柔柔的,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任由那反常的雨丝落在眉骨、鼻尖,心里那点刚冒头的真实感,突然被这莫名的雨打湿了,沉甸甸地往下坠。
这雨……倒像是那家伙会做的事。安静,又透着点不合时宜的固执。
当时听到消息的不死川正对着窗外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富冈的影子。
他在想,那家伙现在一个人待着会做些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怕不是又在啃那寡淡的鲑鱼萝卜?一个人住,真能把自己照顾好?还有,他那只伤了的右手,现在用左手吃饭到底习惯了没有?
这些碎碎念还在舌尖打转,消息就像块冰锥砸下来,把所有念头都冻在了原地。
听到富冈死讯的那一刻,不死川第一反应是自己耳背听错了。他猛地眨巴了两下眼,粗声粗气地冲鸨鸦吼:“你再说一遍!”
这次他死死盯着鸨鸦那张尖喙,聚精会神到连呼吸都忘了。当“富冈义勇”和“已故”两个词清清楚楚从鸦嘴里滚出来时,他只觉得天“轰”地一声塌了。
头瞬间晕得厉害,像是脑袋和身体被硬生生劈开——身体重得像灌了铅,沉得快要栽倒在地;脑袋却轻飘飘的,像有根无形的线在往上扯,晕乎乎的,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等他混沌的意识终于回笼时,窗外的天已经彻底暗了。鸨鸦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没了踪影,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胸口像压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上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心如刀绞大概就是这种滋味吧——那疼一阵紧过一阵,钻心刺骨,搅得他坐立难安,连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筹备葬礼的这两天,不死川始终没能缓过神来。他打心底里不信这鬼话,那张凶戾的脸绷得像块铁板,一丝表情都没有。
他径直找到宇髓,两人一言不发地往蝶屋走。脚步沉沉的,像拖着千斤重负——只因富冈的遗体停放在那里,他要亲眼去看,仿佛这样就能戳破这个荒唐的谎言。
为什么……是他太坏了吗?还是老天偏要罚他?
妈妈走了,带着弟弟妹妹们一起,只留下他和玄弥相依为命。他明明拼了命想护住玄弥,可最后决战时,那孩子还是在他怀里没了气。当时他哭得撕心裂肺,喊得嗓子都破了,神明却连一丝怜悯都不肯给。
如今世界终于和平了,所有人都盼着大团圆的结局,可现实偏要给她再补上重重一击——富冈也走了。
听说他是在水宅里,独自一人,在谁也没看见的角落里咽的气。不死川攥紧了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若是那天炭治郎没去,恐怕到最后,都没人知道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家伙,早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自己家里。
这算什么?连最后一程,都要守着那可笑的孤僻吗?
和平的阳光明明照遍了大地,却独独漏了那间水宅,漏了那个总爱板着脸的家伙。
从前总觉得那家伙冷硬孤僻,是听不懂人话的傻愣愣一块木头。可后来才慢慢发现,他吃鲷鱼烧时会沾得满嘴碎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被人误解了也不知道辩解,只会闷头扛着;明明心里记挂着别人,嘴上却硬得像块冰。
这些刚看清的、藏在冷淡外表下的模样,还没来得及好好放进心里焐热,人就没了。
他才刚和富冈和解没多久啊。
那些没说出口的“其实你也不算太讨厌”,如今连说给谁听都不知道了。
所以……为什么他还活着?
一切都结束了啊。无惨死了,和平来了,可他的家人早就没了,亲朋好友也走得只剩一个宇髓。那些他想护的、在意的,一个个都先一步离开了,独独把他留在这空荡荡的世界里。(鬼杀队的那些隐啊、队员啊、后勤啊,虽然一起经历了生死…但感情肯定是没有他们柱之间的羁绊深厚的!所以不算(被打))。
这世上,他怎么就留不住一个人呢?
他站在这儿,像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木桩,孤零零地杵着。活着,反倒成了最沉重的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