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的呼噜声吵得你睡不着吧?”
刘丧冷不丁听到这一句,终于从混沌的脑子里分辨出混在夜风里微弱的心跳,他心惊了一下身体本能地戒备起来。
鞋底悄无声息地踩过吴山居的木头楼梯,月光绕过古董架进入视野。他看到坐在门槛上的人,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手仍放在刀柄上没动。
他毫不怀疑,易观在那破门槛上坐了半个晚上,姿势都没变过
刘丧确实没睡着,王盟的呼噜声相当清晰,他还听到吴邪摁灭烟头的声音,最后选择放过自己。
外面的夜风很宜人
“也没有。”他扯了扯嘴角,“我认床而已。”
“得了吧?他的呼噜声我都不一定受得了,你肯定被吵到了。”易观整个人静在月光里,撑着门槛回头:“来聊会儿。”
“怎么知道是我?”
易观指着耳朵,灿然一笑:“听出来的。”
刘丧一挑眉,摸着门槛坐了下来,问:“你耳朵也这么好吗?”
“和你差得多,只是普通人中稍微好一点。”
“怎么不睡觉?”
“等你。”
“等我?”
“嗯。”易观撑着脑袋,“因为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丧隐隐感知到她言下之意,心跳漏了一拍,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听到自己强装镇定道:“什么叫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的心跳声清晰地传入易观耳朵里,她勾起唇,知道了。
她这会儿的样子和刘丧现在相差不过两岁,这么一笑,显得有些中二的意味,但刘丧这会儿只剩下心惊。
“我听力一般,但听人的情绪很准。”她慢慢地把脑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颈动脉暴露在刘丧的视野里,算作一个投诚的信号,“你的心跳已经给了我答案。”
“你到底是谁?”刘丧不是一个面对对手心慈手软的蠢货,他把刀抽出来了一点,寒光折出一点跃进二人的视线。
易观看着他的眼神,觉着像是看到了一条随时准备冲向猎物的山猫崽子,呲着牙滚动着喉咙,下一刻就会扑上来咬断她的咽喉,她无比熟悉这样的状态,克制着自己应激的本能,将自己的一切动作沉默在安全的范围内。
她现在拥有无比的耐心:“你上辈子没听过我吧,因为我根本不存在。”
“什么意思?”刘丧拧着眉,“把话说清楚。”
“言尽于此。”她指着天,不再多言此事。
刘丧盯着她,又慢慢地把刀按了回去。
易观十分开心,因为他们至少已经达成了暂时的同盟,拥有了彼此的秘密
“你知我知,莫要言于第三人。”她咧开嘴,“我们的命运彼此交织,因果缠绕,我不会害你们。况且我知道大部分的故事。”
……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易观,周易的易,本该隔岸观火的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