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我们有目共睹 我的手段你最清楚.
沙丘东二十里的废弃信号塔像根锈铁钉，扎在起伏的沙浪里.江宴辰摸到塔下时，夕阳正把影子拉得老长，电磁匕首别在腰后，碎玉贴着胸口发烫，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万能人物比我预想的早了半小时呢
蝰蛇头目的声音从塔顶飘下来，带着点戏谑的回音
江宴辰抬头，看见他斜倚在锈蚀的信号发射器上，手里抛着个金属罐，罐身反射的光晃得人眼晕
辰.少废话，药呢
江宴辰攥紧拳头，指缝里漏出沙粒
头目轻笑一声，把罐子扔下来.江宴辰接住，沉甸甸的——是三天量的基因药，包装上雪山基地的标识被磨得模糊
他捏着罐身晃了晃，液体撞击声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猛地回头，却空无一人
万能人物别紧张
头目从塔顶跳下来，落地时卷起沙尘
江宴辰瞳孔一缩，罐身差点脱手.头目却像没看见，蹲下身用指尖在沙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凤凰
万能人物你父亲当年也在这附近待过，他画的凤凰比我像样多了
万能人物对了，他藏秘钥时，特意在玉佩内侧刻了你的生日，你就没对着光看看
江宴辰猛地摸向胸口的碎玉，借着最后一点天光翻过来，果然在裂痕边缘看见极小的刻痕——是他的生日，被碎玉的纹路遮得严严实实.三年来他贴身戴着，竟从没发现
万能人物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个睁眼瞎
头目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沙
他忽然凑近，声音压得很低
万能人物你母亲的病，当年明明有根治的方案，是谁压着不给批
万能人物你去查基地的医疗档案，编号0719，保管有惊喜哦
江宴辰喉结滚动，突然问
辰.你到底是谁
头目后退半步，夕阳刚好落在他面具上，一半亮一半暗
万能人物重要吗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点说不清的笑意
万能人物反正不是来帮你的
他指了指江宴辰腰后的匕首
万能人物电磁匕首的能量快耗尽了吧
万能人物你出发前没检查续航，这毛病跟你父亲一模一样——他当年执行任务，总忘了给通讯器充电
这句话像根针，扎破了江宴辰最后一点镇定.他猛地拔刀，却被头目侧身躲过，对方指尖在他手腕上一敲，匕首再次落地，这次嵌进沙里半寸
江宴辰弯腰捡匕首时，指腹蹭过沙粒里的细石，硌得生疼.头目没走远，就靠在信号塔锈迹斑斑的支架上，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那点笑意又深了些
万能人物捡个刀都这么费劲
他慢悠悠开口，像在看新兵蛋子出糗
万能人物当年你父亲教你拆弹时，是不是也总骂你‘手比脚笨’
万能人物哦对了，他还说你握枪姿势像捏绣花针，非要你每天举着空弹匣练三小时
万能人物可惜啊，这点你倒是没遗传，上次见你持枪，手腕抖得跟筛糠似的
江宴辰捏紧匕首，指节发白.这人不仅扒他的底，连他父亲的旧事都摸得门儿清，像揣着本写满他家隐私的账册，翻哪页都能戳中他的软肋
万能人物怎么不说话
头目直起身，踱到他面前，目光扫过他战术靴上磨平的纹路
万能人物鞋底纹路都快成镜面了，就这还敢跑沙漠？上次黑市那个瘸腿老板卖给你时，说这是‘军用级耐磨’，你还真信
万能人物他进货的渠道，跟当年给你父亲送假情报的是同一家——你说巧不巧
江宴辰猛地抬头，眼里的火几乎要烧穿沙漠的热浪
辰.你监视我？
万能人物监视多掉价
头目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抛过来.江宴辰接住，发现是枚生锈的弹壳，边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辰”字
那是他十岁时，父亲带他去靶场，他非要在空弹壳上刻自己的名字，刻到一半嫌累，还是父亲替他补完最后一笔.这弹壳他早以为丢在了基地搬迁的混乱里
万能人物你连自己小时候的宝贝都看不住，还想护着谁
头目挑眉，语气里的戏谑像撒了把沙砾
万能人物你母亲床头那本翻烂的诗集，第37页夹着你父亲的照片，你以为她真忘了
万能人物上次你去换药，她趁你转身，偷偷把照片按在胸口捂了三分钟呢
万能人物这些你都没看见吧？光顾着数药瓶还有几支了
江宴辰喉咙发紧，像是被风沙堵了个严实.他确实没注意过那些，母亲的病床、基因药的剂量、下一次任务的时间…
这些像块巨石压在他心头，他以为自己已经拼尽全力，却原来漏看了这么多
万能人物还有安宇轩
头目忽然换了个话题，指尖在信号塔的锈迹上划着圈
万能人物你当他真关心你母亲的病？
万能人物上次你请假去医院，他在监控室看了你母亲的病历整整两小时，重点圈了‘对A型基因药过敏’——可他给你批的药，偏偏就是A型
万能人物你说他是老糊涂了，还是故意想让你妈多遭点罪
辰.你闭嘴
江宴辰吼出声，电磁匕首的嗡鸣在寂静的沙漠里格外刺耳，只是那嗡鸣越来越弱，显然快撑不住了
头目像是没听见他的怒吼，反而往前走了两步，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锁骨
万能人物你锁骨下那道疤，当年缝针时医生用的是可吸收线，按理说半年就该褪干净，怎么留了三年
他故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疤，看着江宴辰瞬间绷紧的身体，笑得更得意了
万能人物因为你每次任务前都要抠它两下，跟小猫挠痒痒似的
万能人物以为这样能给自己打气？
万能人物其实在别人眼里，跟没断奶的崽子没两样
这句话像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江宴辰的自尊.他确实有这毛病，紧张的时候总忍不住摸那道疤，像是在提醒自己当年有多狼狈，可他从没想过，这点隐秘的习惯，竟然也被人看在眼里
万能人物三天后带碎玉来
头目终于收回手，转身往阴影里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
万能人物对了，你母亲今天想吃草莓罐头，雪山基地的自动贩卖机里还有最后一罐——别让她等急了
江宴辰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风沙卷起他的衣角，猎猎作响，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头目看着他这副模样，终于满意地笑了笑，身影一点点融进信号塔投下的巨大阴影里，只留下最后一句轻飘飘的话
万能人物哦对了，你今天出门前，战术板上画的母亲肖像，嘴角画歪了——你父亲以前也总这样，越想画好，手越抖
阴影彻底吞没了他，沙漠里只剩下江宴辰一个人，攥着那枚刻着生日的碎玉，听着电磁匕首彻底熄灭的轻响，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扔在烈日下的傻子，所有的软肋、所有的不堪，都被人摊开在沙砾上，晒得滚烫
完 226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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