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记仇

慕声心里十分不爽柳拂衣的突然出现，语气冰冷。

慕声“没收到。”

慕声手指在桌面下稍稍用力捏了捏慕瑶的小指，似乎在宣示主权。

慕瑶指尖被捏得微颤，忙用余光瞥向慕声，却见他面色冷淡地盯着柳拂衣。

她刚想开口打圆场，妙妙已笑嘻嘻地拽住柳拂衣的袖子：

凌妙妙“柳大哥快坐下！方才还念叨你呢，快说说怎么找到这儿的？”

说着往慕瑶身边挪了挪，不动声色隔开两人视线，桌上的烛光将三人间的微妙气氛映得明明灭灭。

*

说书人惊堂木拍落时，夜色已漫过无方镇的屋檐。

慕瑶揉了揉微酸的太阳穴，与妙妙道过晚安，便随着慕声走向东厢房。

慕声反手闩上门，转身时慕瑶正对着铜镜解发带。

他走过去执起她的手腕，为她卸下玉簪，乌发如瀑般垂落时，他的吻轻轻落在她后颈：

慕声"今日累坏了？"

发簪被逐一放在妆台上，发出细碎的轻响。慕瑶侧头看他，镜中映出他垂眸的模样，睫毛在烛光下投下淡淡阴影。

慕声"柳拂衣那家伙，倒会挑时候出现。"

慕瑶"还在记仇？"

她嗔怪地挑眉，却被他从身后揽住腰。

他下巴搁在她肩头，鼻尖蹭着她的耳廓，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慕声"阿瑶方才看他的眼神，像怕我欺负他似的。"

慕瑶"好了好了，"

慕瑶转身戳了戳他的眉心，"快去洗漱。"他却不肯放手，低头含住她的唇，吻得缠绵而认真，直到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才笑着去拿水盆。

铜镜里，她抚着发烫的脸颊，看他在水盆边忙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无方镇的夜，竟比长安的更添了几分暖。

慕瑶任由慕声将温水浸过的帕子覆在脸上，水汽氤氲间，只觉得连日来的疲惫顺着毛孔缓缓渗出。

慕声“阿姐今日格外累？”

慕声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带着被夜色浸软的沙哑。

他打横将她抱起时，她能闻到他发间未散的皂角香，混着窗外飘来的湿木气息。被褥被小心掖好时，她却攥住他的袖口不肯松手，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这怀抱比锦被更暖。

他低笑一声，顺势躺到她身侧，手臂环过她的腰。

她像只慵懒的猫，将脸埋进他颈窝，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慕瑶“阿声……”

她喃喃开口，眼皮重得像坠了铅。

昏沉中，她感觉到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唇瓣触到皮肤时，有羽毛般的痒意。

慕声“睡吧，阿姐。”

在她意识沉入黑暗前，最后映进脑海的，是他望着自己时，眼底化不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