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停了，只有烛芯爆响的噼啪声，与两人交叠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织成细密的网。

*

慕声醒来时，窗外天色刚泛起鱼肚白。身旁的慕瑶还睡得沉，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影，呼吸轻浅得像春日的蝶。

他替她掖好被角，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心里那点隐忧又泛了上来——这几日她总无端犯懒，昨日更是靠在他怀里就睡着了，连往日里最上心的簪子都没顾上收。

他轻手轻脚穿衣出门，晨雾中的无方镇还未苏醒，只有几声零落的犬吠。寻到镇上唯一的药铺时，老大夫正慢悠悠地碾着药。

诊脉时，大夫捻着胡须看了他好几眼，才慢悠悠开口：“这位公子，你家夫人这是有了身孕，胎象尚稳，只是需得好生将养。”

慕声“有孕？”

他几乎是踉跄着走出药铺，晨雾打湿了他的鬓角，心里却像被投入了滚烫的火炭，烧得他又惊又喜，又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

阿姐……他的阿姐有了他的孩子。

回到房间时，慕瑶正揉着眼睛坐起，

慕瑶“去哪了？”

慕声快步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发紧，只能将她轻轻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

慕声“阿姐，没事了，都没事了……”

怀里的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一愣，刚想追问，却听见他在耳边一遍遍呢喃，像在确认什么珍宝：

慕声“有我在，我会护着你……还有他。”

窗外的晨光渐渐明亮，将两人相拥的身影镀上金边，药铺大夫那句“有了身孕”还在慕声脑海里盘旋，惊涛骇浪过后，只剩下满溢而出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与珍重。

慕瑶被他抱得发紧，伸手抚上他剧烈起伏的后背：“到底怎么了？”

他捧起她的脸，“阿姐，大夫说……你有身孕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慕瑶如遭雷击般怔住。她下意识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有孕？她和慕声……这个念头让她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又惊又羞地想躲开，却被他握得更紧。

慕声“别害怕，”

慕声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心跳快得像要撞出来，

慕声“我在呢。从今日起，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边守着。”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湿意，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红了眼眶。

慕瑶“可是……我们还没……”

慕瑶的声音细若蚊蚋，后面的话被他的吻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