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扇在一旁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乔越道:“欺人太甚!一言不合就动手,州牧这小郎君,真是好教养!”
乔越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客气客气。我们兄弟两房,统共就这一根独苗,自然是要用心教养的。”说罢,他朝丁夫人使了个眼色,“带孩子们先回去吧。”
丁夫人连忙领着大乔、小乔和乔慈离开,院子里的人顿时散了大半。
刘扇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发作,被后赶来的乔平拉住。
乔平:“刘公息怒,还请多体谅。焉州不比良崖国人丁兴旺,我听说前不久,良崖国王的继妃又给世子添了个弟弟?”
刘扇被噎得说不出话,指着乔平:“你!”
乔平却不多言,转身随乔越一同离开了。
刘扇还要争辩,被刘琰一把拉住。
“堂叔,这门亲事必须成,不能谈崩。我没有退路。”
他放下遮脸的袖子,只见半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挨了不少拳头。
另一边,小乔已走出院子,她脚步微顿,回过头,隔着朱漆大门的缝隙,远远望了一眼闹剧过后的刘琰。
阳光落在他挂彩的脸上,那温润如玉的模样,此刻竟添了几分狼狈。她眸色沉沉,转身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人。
*
夜色渐深,大乔推开内室的门,房里早已备好了浴桶,热水蒸腾起氤氲的雾气。
她褪去衣衫,玉色的肌肤在暖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青丝垂落肩头,沾了几缕水汽,更添几分柔媚。
她缓缓踏入水中,温热的水流漫过肌肤,白日里的烦忧仿佛也随之褪去。许是太过疲惫,她靠在桶沿,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中,她嫁入魏家,红烛摇曳的新婚夜,魏劭未曾碰她分毫。多年后他登基称帝,乔家已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她吞金自尽时,望见他册立了新后,那抹明黄刺痛了眼。
梦境陡转,她仍是待嫁之身,心中却已有了牵挂。在小乔的帮衬下,她与马奴比彘私奔,后来带着孩子归来,凭智慧为乔家化解危机。
可最终,刘琰为自保,将她掳去城头要挟比彘。她望着城下对峙的两人,毅然挣脱束缚,从城头跃下——
“哗啦”一声,大乔猛地惊醒,水花溅起,沾湿了桶边的锦巾。
她胸口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贴在汗湿的肌肤上,那双平日里温婉的眸子此刻盛满惊悸,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许久才缓过神来。
大乔辗转难眠,心头的烦乱像理不清的丝线。白日里的争执、聘礼的闹剧,还有那两个令人心悸的梦,都在她脑海里翻腾。她索性披了件素色披风,推门走到院中。
月光清寒如水,洒在她身上,映得她侧脸的轮廓愈发柔和。
未施粉黛的脸庞在月色下透着莹白,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即便此刻带着几分愁绪,那清丽的容颜也宛如月下梨花,美得让人心头微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