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寻常人家

乔梵“我们乔家，又不是寻常人家。”

一声清婉却带着愠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众人回头，只见大乔正蹲在笼前，望着里面那只灰扑扑的黄鼠狼，秀眉微蹙。

她本就生得极美，平日里性子柔顺，此刻虽带着气，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却像是含了层薄冰，反而添了几分平日没有的明丽，竟让人觉得这嗔怒的模样也别有一番风姿。

她的妹妹小乔，小名蛮蛮，是二叔乔平的女儿，自小与她一同长大，生得花容月貌，又聪慧机敏，怎能被这般轻慢对待！

丁夫人转身走进屋，一把搂住身旁的小乔，长叹一声：“伯母定会为你备下丰厚的嫁妆，万万不会委屈了我的蛮蛮。只要刘琰真心待你，这些虚礼……倒也不必太计较。”

她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酸楚：“好歹你与他还有幼年的情分在。可你长姐……她却要嫁到那虎狼之地去啊！”

话未说完，丁夫人的眼眶已红了，搂着小乔的手臂也紧了紧。

庭院里的风卷起几片落叶，笼中的鼠鼬还在不安地窜动，衬得这满院的聘礼，都像是蒙了层灰。

*

乔慈见状，指着婚使的手猛地一顿，转身就一把揪住刘琰的衣襟。

乔慈“我刚还说近年勤练武艺是为护着阿姐，你当时怎么应我的！”

少年人怒目圆睁，手上已使了劲。

刘扇想拦却没拦住，两人已滚作一团，乔慈骑在刘琰身上挥拳便打。周遭众人顿时惊呼起来，乱作一团。

“阿慈！你这是做什么？”丁夫人又急又气，连忙吩咐，“小桃、小枣，快去叫人来！杏儿，快上前拉开他们！”

小桃和小枣应声匆匆跑开，丁夫人与大乔也赶忙上前劝架，杏儿伸手去拉乔慈的胳膊。

乔梵“阿慈！快别打了！”

大乔一边拽着他，一边暗自嘀咕——其实她也觉得阿慈打得解气，只是这般场合，该收着些力道，别打脸，专挑些隐秘部位教训才好。

可乔慈早已打红了眼，哪里肯停手，拳头雨点般落在刘琰身上：

乔慈“焉州州牧的侄女、康都郡守的女儿，如珍宝般养大，难道还配不上一只猞猁吗！”

小乔“乔慈！”

小乔突然厉声喝止。

乔慈的拳头猛地停在半空，终于住了手。刘琰趁机挣脱，两人各自起身。

小乔站在一旁，不怒自威：

小乔“你就是这样待客的？”

刘琰侧过脸，避开众人目光：

刘琰“表妹……此事是我不对，急于提亲，准备得太过仓促。阿慈年纪小，性子急，这事便算了，不必告诉两位伯父，免得他受责骂。”

话音未落，乔越已带着人飞奔而来，老远就喊：“阿慈啊！快停手！可别伤着自个儿！”

他冲到近前，全然不顾旁人，一把拉住乔慈上下打量，满眼都是疼惜：“没受伤吧？让伯父看看！”

乔慈拍了拍身上的灰，摇摇头：“伯父，我没事。”

乔越这才转头看向刘琰，随口问了句：“贤侄也没事吧？”

刘琰用袖子遮了半张脸，闷声道：“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