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

正忧心忡忡，侍女小桃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打破了这片沉寂。“女郎！”

“小桃？”小乔抬头看她。

小桃扶着膝盖喘了口气，急声道：“良崖国的人到了！世子带着他堂叔，说是良崖王派来的婚使，要商议婚事呢！”

小乔闻言，脸颊霎时飞起两抹桃红，方才的愁绪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冲散了大半，眼神里也添了几分羞赧。

*

良崖国送来的聘礼箱笼堆得像座小山，偌大的院子竟摆不下，一路从正厅延伸到回廊，远远望去，倒像是铺开了一幅流动的画卷。

乔慈几步跑到刘琰面前，少年人眉宇间带着几分亲近的熟稔：

乔慈“世子！”

刘琰含笑打量他：

刘琰“阿慈，几年不见，竟长这么高了。”

乔慈“我这几年勤练武艺，”

乔慈挺了挺胸脯，眼神却带着几分认真，

乔慈“就是为了护着阿姐。日后你成了亲，可得好好待她。”

“那是自然。”刘琰温声道，“我堂叔性子是直了些，说话不中听，但礼数上是周全的。”

乔慈已转身翻看起来，手指点过一个个箱笼：“聘礼里有鸠车吗？”

刘琰一愣：“鸠车？那是幼童玩的物件，怎会放在聘礼里？”

乔慈脸上微红，嘴硬道：“那……有蹴球？”

“也没有。”刘琰耐心应着。

乔慈“兽筋弓呢？”

刘琰被他问得失笑：“你问的这些，到底是你阿姐喜欢，还是你自己想要？刚还说练武艺，我瞧着，倒比从前更贪玩了。”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乔慈羞得耳根发红，却正经起来：“那聘兽呢？”

“聘兽？”刘琰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听说高门娶妇，要用猞猁做聘礼。”乔慈仰着脸道，“阿姐从没见过这物件，你们备了吗？”

刘琰正待答话，刘扇已从后面跟上来，笑着打圆场：“备了备了，小郎君一看便知。”

此时，丁夫人已带着乔家女眷们过来相看聘礼。庭院中央，婚使展开礼单，朗声宣读：“良崖王室替世子刘琰礼聘新妇，赠大雁一对、鸳鸯一对、钱一百万、玄锦十端、彩绢千端、清酒十二斛、白酒十二斛、粳米十二斛、稷米十二斛、羊皮两张、鹿皮两张、猞猁一只！”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庭院正中那个蒙着红布的四方笼子上，女眷们围拢过来，脸上满是期待。

小桃自告奋勇，伸手掀开了红布——笼中的小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惊得乱窜，发出细碎的“吱吱”声。

看清笼中物事的瞬间，乔家女眷们的脸色齐齐沉了下去。

小桃还没回过神，指着笼子惊喜道：“这就是猞猁？可怎么……瞧着像只鼠鼬？”

丁夫人脸色沉静，缓缓开口：“这不是猞猁，是鼠鼬。”

婚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解释：“夫人有所不知，猞猁实在难寻，一路舟车劳顿，更是不好猎得。听闻寻常人家会用鼠鼬替代，便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