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惋惜,“可自从李肃攻下辛都,永宁渠便渐渐淤堵荒废,两岸百姓收成锐减,苦不堪言。巍侯此番攻城略地,为的不是扩张,而是想重修水渠,让百姓再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啊!”
百姓们静静听着,脸上的戒备渐渐消散,有人忍不住点头:“可不是嘛,当年有渠的时候,咱家一年能收三石粮呢!”
“如今,巍国与焉州联姻,意在化干戈为玉帛。”
大乔的声音愈发恳切,
乔梵“磐邑从此也是巍国的属地,大家都是巍侯的子民。重修水渠是利在千秋的壮举,还望乡亲们能鼎力相助!”
魏劭站在人群外,看着城墙上侃侃而谈的大乔,眼中满是震惊。
他转头看向公孙羊:
魏劭“军师告诉她我要修渠?”
“属下不敢。”公孙羊摇头,“此事主公只与属下几人商议过,未曾外传。”
魏劭“她是如何得知的?”
魏劭喃喃自语,心中对这个女子的聪慧又多了几分认知——她不仅看透了他的算计,更能顺着他的心意,不动声色地说服百姓,这份洞察力与口才,实在难得。
城墙上,大乔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总结道:
乔梵“巍侯此举,是以百姓之愿为己任,得此主公,实乃磐邑之幸!望我等能与巍侯同心协力,共筑永宁渠,再现当年丰饶盛景!”
“同心协力!共筑永宁渠!”百姓们被她说得热血沸腾,纷纷振臂高呼。许多青壮男子更是直接涌向登记处,主动报名参与修渠。
大乔望着下方热烈的场景,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目光穿过人群,与远处的魏劭四目相对。
她的笑容清浅柔和,带着一丝聪慧的狡黠,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让魏劭心头莫名一动,竟有些动容。
不远处的马车上,张浦撩开帘子,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气得狠狠拍了下车厢壁:“蠢货!魏劭刚被刘琰重创,正是虚弱之时,她竟不趁机谈条件,就这么把磐邑的民心双手奉上?乔家的女儿,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不辨利害的!”
身旁的童子懵懂地问:“先生,不是说女郎很聪明吗?”
张浦冷哼一声,放下帘子:“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这是……动了真心思了!”
*
废弃的水渠早已被岁月掩埋,青草丛生的河道上散落着巨石,窄小的河床蜿蜒曲折,早已不见当年贯通两水的壮阔模样。
阳光下,渠边绿草如茵,微风拂过,带着水汽的清凉。
大乔与魏劭并肩站在水边,望着缓缓流淌的细流,衣袂被风轻轻吹动,勾勒出各自挺拔与纤细的身姿。
魏劭望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柔和了几分:
魏劭“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大乔转头看他,阳光落在她脸上,映得肌肤莹白如玉,眼眸清亮如溪:“世人都说,这几年巍侯做得最多的便是攻城略地,铁血手腕令人胆寒。可我在辛都时,看了您送我的《磐邑山川志》,发现书中对‘永宁渠’旧址有多处细致描摹,墨迹都比别处深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