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梵“后来我又找了巍国近年勘定的舆图,才发现您这几年做得最多的,其实是通渠——疏通淤堵的河道,修缮废弃的水渠,这些事虽不如攻城耀眼,却实实在在惠及百姓。”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魏劭,带着真诚的敬佩:
乔梵“我甚为敬佩这份胸襟与远见,愿说服父亲,倾尽焉州之力襄助巍侯。”
魏劭先是一怔,随即了然地笑了,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魏劭“你要拿修渠一事与我谈条件?”
乔梵“岂敢。”
大乔微微摇头,青丝在风中轻扬,
乔梵“就算今日我不帮巍侯,凭借您的力量,终究也能完成这万世之功,不过是耗时久些罢了。”
魏劭听得心头熨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魏劭“你知道就好。”
乔梵“可焉州帮与不帮,于您而言,不过是‘一年之期’与‘十年之期’的区别。十年太久,久到足以让两岸百姓再多受十年饥寒,足以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魏劭“所以呢?我同你成婚,你就助我实现这‘一年之期’?否则,我就得独自修上十年?”
乔梵“这桩婚约,从来不是巍侯对乔家的承诺,而是您对巍国与焉州两地百姓的承诺。”
大乔迎上他的目光,字字清晰,
“十四年前,边州为何要攻打辛都?正因我祖父帮巍国修了永宁渠——您以为他们怕的是魏家强盛?不,他们怕的是巍国与焉州连成一体,怕这水渠成为两地百姓的生路,怕我们不再任人宰割。”
她指向眼前荒废的河道,指尖纤细却带着力量:“您看,焉州如鹿首,巍国如鹿腹,而边州就在脊背之上。永宁渠一旦疏通,就像打通了鹿首与鹿腹的血脉,既能灌溉农桑,又能运送粮草,两地相依相存,边州自然再不敢轻举妄动。而磐邑,就是这血脉的关隘,是心脏——若焉州遇涝,在此关闸便可泄洪;若巍国遇旱,在此开闸便能输水。”
她转头看向魏劭,眼中闪烁着聪慧的光:
乔梵“当日我奉上印信,您若驱逐我,不过辜负我一人;今日我诏令百姓助您通渠,您若再食言,便是辜负两地千万百姓。巍侯,您可忍心?”
魏劭望着她,看着阳光洒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看着她唇边那抹从容却坚定的笑意,心中对她的欣赏与认同再也压抑不住,仿佛有暖流缓缓淌过。
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故意板起脸,语气却带了几分揶揄:
魏劭“你这张巧嘴,前几日不是还说,不打算嫁我了?”
大乔闻言,忽然笑了,那笑容明媚如春日繁花,映得魏劭微微晃眼。她走近一步,声音清婉却坚定:
乔梵“此一时彼一时。
乔梵先前我只见您的狠戾,如今却知您的抱负。能与一位心怀苍生的君主并肩,完成这通渠大业,是我的幸事。这婚,我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