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被她的笑容晃了神,连忙别开视线,耳根却悄悄泛红,嘴上依旧硬气:
魏劭“你们乔家人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话虽如此,他握着腰间佩剑的手,却不自觉地松开了几分。风拂过渠边的青草,带着两人之间悄然滋生的暖意,远远望去,竟像是一幅浑然天成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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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劭与公孙羊刚走到街署大堂外,就听见里面传来魏梁几人的争论声,吵得像群斗嘴的麻雀。
“……有甚可烦恼的?”魏梁大着嗓门,震得窗纸都嗡嗡响,“她乔家有一个能打的吗?乔圭那老头早没了当年的锐气,乔慈还是个黄口小儿,中间两个儿子一个见了血就哆嗦,一个见了主公就腿软!乔家就算粮草堆成山,也是有兵无将的花架子!磐邑这么要紧的地方都拱手送来,明摆着是怕了咱们巍国的铁骑!”
魏渠斜倚在柱子上,摸着下巴慢悠悠道:“倒不是怕乔家来打,是怕主公脑子一热,再干出驱赶乔女郎的事——上次赶她出辛都,外面都传主公容不下一个女子,这名声……”
“主公名声何时好过?”魏枭冷不丁插了句,声音里没半点波澜,仿佛在说天气,“当年活剐李肃的时候,天下人不也骂主公残暴?”
魏渠被噎了一下,随即点头:“倒也是。要不就趁现在把人赶出去?反正印信在手,百姓服帖,通渠的事也安排妥当了,跟上次赶她出辛都一样,卷铺盖走人就是。就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什么李琰赵琰在城外等着,惦记她那点嫁妆。”
魏劭“咳咳!”
魏劭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却没进去,只沉默地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公孙羊没跟上,回头瞥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催促,
魏劭“先生不打算劝劝我?”
公孙羊羽扇轻摇,笑得像只看透一切的狐狸:
公孙羊“主公若已有决断,属下自当顺从。”
“我一向广纳谏言,”魏劭别过脸,语气硬邦邦的,“先生不妨再说说。”
公孙羊收起扇子,慢悠悠道:“乔女郎不同于一般女子,她能凭一己之力说动百姓,能以嫁妆助主公通渠,更能看透主公的抱负——这样的人,留着是助力,赶了是损失。主公是想添个助力,还是想多树个敌人,心里怕是早就有数了。”
魏劭“他们几个在里面吵得像群鸭子,就没一句中听的。”
公孙羊憋着笑:
公孙羊“魏梁将军是直肠子,魏渠将军爱打趣,魏枭将军……一向惜字如金。他们的话,主公听听便是,不必当真。”
魏劭抬脚往里走,声音闷闷的:
魏劭“再让他们吵下去,大堂的梁都要被掀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魏朵怯生生的声音:“要不……还是别赶了吧?乔女郎挺好的,上次还给我缝了箭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