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喊停

她垂眸低语的模样，与平日那个精于算计、笑容甜美的公主截然不同，倒像是个受了委屈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寻常女子。

他心底那根因被戏弄而紧绷的弦，微微松动了一丝。

纪伯宰（又在演吗？）

他几乎立刻生出这个怀疑。沐天玑的演技，他早已领教过多次。

可……此刻她眼底那抹难以伪装的疲惫和那一丝真实的哽咽，却像一根细小的针，不经意间刺破了他心防的缝隙。

纪伯宰“故意气你？”

他重复她的话，声音仍带情欲未褪的沙哑与冷嘲，但扣在她腰间和后颈的手，力道不自觉放松许多，没了侵略性，更像禁锢般的拥抱。

纪伯宰“公主殿下主动投怀送抱，又临阵脱逃，反过来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日益精进了。”

他的话依旧不客气，但氛围已然不同。他没有立刻推开她，也没有继续之前的强势索求，只是维持着这个极近的距离，仿佛在审视，在权衡。

沐天玑听出了他语气里那细微的变化，心中稍定。她知道自己赌对了一步。

她趁势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锁骨处，这是一个示弱且依赖的姿态。

沐天玑“我若不喊停……难道真让你在这布满眼线的地方……为别人演一场活春宫吗？”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却又点明了两人共同的处境——他们始终在别人的监视下。

沐天玑“我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她巧妙地将自己的“拒绝”，解释成了对局势的考量和对自身声誉的维护，而非对他的排斥。

纪伯宰沉默了片刻。他能感受到她额头传来的微凉温度，以及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窝。

她的话不无道理，在窥草之下假戏真做，确实愚蠢。但……

纪伯宰“所以，公主殿下的脸面，比我的‘兴致’重要得多。”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嘲讽，又像是某种试探。

沐天玑抬起头，再次对上他的视线，这次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清醒的无奈：

沐天玑“纪伯宰，我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我的脸面若扫地，对你又有何好处？一个连自己未来伴侣都无法维护、声名狼藉的公主，还能给你带来多少助益？”

她终于又将话题拉回了现实，拉回了他们之间最根本的利害关系。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空泛的许诺，而是赤裸裸的提醒——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沐天玑“至于你的‘兴致’……”

她顿了顿，脸上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在昏暗中看不真切，但语气却带上了一种近乎承诺的暧昧，

沐天玑“来日方长。待到这极星渊……真正由我们说了算的时候，难道还怕没有尽兴之时？”

她没有明确答应什么，却留下了一个充满诱惑的钩子。将此刻的拒绝，与未来的可能性捆绑在一起。

纪伯宰深深地望着她，试图从她那双看似清澈，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分辨出几分真心，几分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