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待她不算坏,也曾给过她庇护与温情,在她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可姐姐终究有了自己的夫君、庞杂的宗族事务、需要治理的东南荒……
她的目光和精力,能分给这个“拖油瓶”妹妹的,越来越少。
直到遇见白浅。
被父母“丢包袱”般丢给姐姐,又被忙碌的姐姐“转交”给白浅照顾。
玄女有时觉得自己就像一件无足轻重的物品。
但跟在白浅身边的日子,确实鲜活有趣了许多。
白浅像一团炽热跳动的火焰,自由洒脱,无所顾忌。
她拥有玄女渴望而不可及的一切:父母兄长毫无保留的溺爱;姐姐无条件的纵容。
在白浅的感染下,玄女的身体似乎也好了些,见识了青丘之外的广阔与新奇。
那段时光,曾让她觉得,或许命运并非全然灰暗。
然而,与白浅的亲近,如同一把双刃剑。
当白浅不在身边时,那些嫉妒她“攀附”上小帝姬的狐狸们,便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恶毒的谩骂、无端的羞辱、甚至拳脚相加的欺凌……成了她躲不开的噩梦。
每一次被围堵在阴暗角落,听着那些刻薄的话语、承受着身体的痛楚,都在无声地扭曲着她的心性。
原本可能萌发的良善,被硬生生挤压到了角落,取而代之的是日益增长的防备、怨怼,以及对力量的畸形渴望。
图南那带着审视与探究的目光,像无形的丝线缠绕着玄女,让她瞬间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精心维持的脆弱表象,直抵她内心最不堪的角落。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慌攫住了她,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她下意识地抿紧了苍白的嘴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薄被的边缘,泄露着心底的惊涛骇浪。
白浅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骤然微妙起来的气氛。
她看看图南若有所思的神情,又看看玄女明显僵硬不安的样子,一头雾水。
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扯了扯图南宽大的衣袖,挤眉弄眼地用口型无声询问:
“怎么了?”
图南感受到袖口的牵引,收回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温和。
她顺势坐回桌边的矮凳上,指尖轻轻拂过光滑的桌面,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审视从未发生。
她抬眼看向玄女和白浅,唇边重新漾起温和的笑意,抛出了一个引人入胜的话题:
“玄女……这名字真好。
浅浅,说来也巧,在我的记忆深处,也藏着一个名叫“玄女”的故事。
你可想听听看?”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方才的凝滞。
白浅的眼睛“唰”地亮了起来,像盛满了星子。
她对图南脑子里那些浩如烟海的奇闻轶事充满了无限好奇。
她立刻来了精神,一边欢快地应着“想想想!当然想!”。
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玄女起身,引她坐到桌案旁图南的正对面,还不忘扬声招呼外面的迷谷:
“迷谷!快!多送些新鲜果子和上好的茶水进来!阿南要讲故事啦!”
安置好玄女,白浅自己也在图南身边坐定,兴奋地搓着手,还不忘向玄女安利图南的“本事”:
玄女,我跟你说,阿南知道的可多啦!
她讲的故事都特别特别精彩!等听完这个故事,我再给你讲一个她之前说过的织女的故事!